杜米樂一發脾氣，江佩云就怕了，忙說，“囡囡，你別生氣，我沒答應他……”
杜米樂壓著火，“但你想答應，是不是？”
“我……”江佩云低頭搓手，過了一會抬起頭，向她表決心，“反正我跟他說了，你不同意，我就不答應，你是我唯一的女兒，我不能失去你……”
杜米樂諷刺道，“不是還有阮依依嗎？”
江佩云搖搖頭，“以前是媽豬油蒙了心，以后不會了，依依到底不是我生的，她和我隔著心。你放心，我不會再像以前那么傻，毫無保留的對他們，”她牽杜米樂的手，“囡囡，你跟我來。”
杜米樂被她拖進房間，江佩云從柜子里拿出一個文件袋，把里頭的東西倒出來，計有三本房產證，兩張銀行卡，一份股權轉讓書，一把車鑰匙……
杜米樂拿起股權轉讓書看一眼，眼睛瞪圓了，再打開那些房產證，不可置信的抬眼，“都劃到你名下了，什么時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就這兩天，”江佩云指了指銀行卡，“還給了錢，足夠我下半輩子衣食無憂了。”
江佩云嫁到阮家二十年，認真說起來，這些都是她應該得的，但杜米樂還是震驚，“阮斐雄知道嗎？他要是知道……”
“他知道，”江佩云說，“浩天給我的時候，他和依依都在場。囡囡，你別把他想得太壞了，斐雄私底下跟我道歉了，說他誤會了我，以前覺得我是沖錢才嫁到阮家的，這次的事讓他知道，我對他爸爸是有感情的，他現在對我只有感激……”
“他說你就信？”
江佩云拍拍那些東西，“他最緊張阮家的財產，但浩天把東西給我的時候，他沒有意見，還說是我應得的。我知道他不是好人，但他有一點好，什么都放在臉上，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陰陽怪氣……”
這倒是真的，阮斐雄不愛裝，有什么都擺在明面上。
杜米樂默了一會兒，“阮浩天背著你在外頭安了一個家，還有了孩子，你打算原諒他？”
“這些年，他心里一直有根刺，就是我沒能給他生個孩子，他不說，但我知道。阮斐雄挑不起大梁，他想要個能接班的兒子，那個孩子在他心里，比什么都重要，他是不得已才讓我走的……”
“有一就有二，如果再來一次這樣的事呢？”
“這件事，浩天和我坦誠談過，他說以他現在的身體和年齡，就算真能生出孩子，也等不到孩子長大了，他已經死了這條心，不會再奢望了，以后公司交給依依。”
“你對阮浩天……還有感情？”
江佩云扯了下嘴角，在女兒面前談感情的事，有點赧然，“我承認，最初跟他在一起，是想圖個安穩。但嫁給他二十年，朝夕相處，說沒感情是假的。”
“那爸爸呢？你對爸爸……”這個問題憋在杜米樂心里很多年，她終于問了出來。
江佩云的眼睛亮了一下，似有光芒閃爍，良久，她說，“你爸爸，是我這一生最愛的人。”
杜米樂鼻子發酸，眼眶發脹。她不是迂腐的人，不要求江佩云為父親守寡，畢竟逝者已矣，活著的人還要繼續走下去，她只是無法認同江佩云的所做所為。
現在聽到江佩云的話，雖然有些諷刺，但她愿意相信，在母親心里，父親永遠占據著最重要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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