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下人純樸好客,老大爺讓兒媳婦給遠道而來的客人煮荷包蛋,杜米樂忙擺手,“大爺,不用客氣,我們吃過了。”
霍仲南卻笑著說,“謝謝大爺,還真餓了。”
杜米樂,“……”
老大爺走開,她低聲說,“你還真不客氣。”
霍仲南,“路上就吃了點炸雞,你不餓,孩子也餓了。”
杜米樂,“……”
荷包蛋端上來,一人一碗,碗里臥著兩個圓溜溜的荷包蛋,放了一把青椒絲,青翠碧綠,鮮得很,卻并不辣。
霍仲南挑了一個蛋放在杜米樂碗里,“你多吃點。”
杜米樂把蛋退回去,“雞蛋吃多了不消化。”
大爺的兒媳婦是個壯實的中年婦人,也健談,笑瞇瞇看著他們,“城里男人就是疼媳婦兒,我結婚那會兒,我男人也對我也好,后來孩子一生,就不金貴了,兩句話不對就捶……”
老大爺聽到不樂意了,“兩口子過日子,哪有鍋勺不碰鍋沿的,不都這樣?”
兒媳婦說,“人家城里人就不這樣。”
霍仲南聽了苦笑,他寧愿杜米樂跟他吵跟他鬧,也好過現在這樣不溫不火。有時候憋悶得他都有些喘不上氣來。
老大爺,“城里人有城里人的過法,俺們鄉下有鄉下的規矩,城里好,你當初就嫁到城里去?”
兒媳婦,“等你兒子在縣城發了財,我就進城了。”
眼見話題朝著莫名其妙的方向發展,杜米樂忙打圓場,“大爺,我也是這地方人,柳南村的。”
老大爺眼睛一亮,“你是柳南村哪家的?興許我還認得。”
杜米樂說,“我爺爺叫杜興旺,我爸叫杜津。”
老大爺想了想,沒想起來。
兒媳婦卻很驚訝,“你爸就是杜津?”
杜米樂心一跳,“嬸子認得我爸?”
“不認得,聽說過,”兒媳婦說,“你爸當年可是柳南村頭個大學生,方圓幾十里都知道。”
她這一說,老大爺就想起來了,“興旺家的津伢嘛,有一年村支書家蓋房,他們父子來打散工,那會津伢才十來歲,個子躥得比他爸還高,聽說是個會念書的,后來就考上大學了嘛,你爸現在咋樣了?”
杜米樂,“他不在了。”
老大爺吃了一驚,“歲數也不大吧,怎么……病了?”
“意外。”
老大爺嘆了口氣,不說話了。
兒媳婦這會想起來,“黃建宏比你爸小兩歲,后來也考了個什么學校,聽說畢業后去h市投奔你爸了。你們找他是……”
杜米樂,“很多年不見了,來看看。”
兒媳婦說,“也是難得,你爸都不在了,你還惦記著他,這樣,你們今晚就在家里住下,別回鎮上了,一來一回耽誤事,明天一早,我帶你們去早芒村找他堂姐。”
老大爺也說,“對,甭回了,家里有地方住。”
杜米樂一想,也行,就霍仲南開車那份小心翼翼的勁,能把人急死。
她沒意見,霍仲南自然不反對,只是兒媳婦把他們帶到房間的時候,杜米樂有點傻眼,屋里只有一張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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