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米樂緊張的看著醫生，“林教授，是不是不太好？”
林教授搖了搖頭，“嗯，不太好，比之前的情況又差了一些。我的建議還是趁著周期小，趕緊做了，時間拖得越長，對你的傷害越大。”
杜米樂摸著肚子，沒吭聲。
這個孩子，她本不打算要，但所有人都對這個孩子充滿了希望，好像他的出生會改變什么似的。產檢的時候，她就知道不好，但是沒有說出來。也不是刻意隱瞞，就覺得或許胎兒再大一點，情況是不是會好轉一些？
有時候，醫學上的事，很難說得清，醫生說豆豆四歲會發病，但現在快五歲了，仍是健健康康的。她就想，或許這個孩子也一樣，長著長著就長好了。
她也弄不懂自己，明明不想要的，她竟有些舍不得了，不是因為豆豆想要妹妹，也不是因為霍仲南，是她自己，舍不得。
林教授看著她，“還沒告訴霍先生？”
杜米樂搖搖頭，“他很想要這個孩子。”
“你們還年輕，以后有的是機會要孩子，不健康的孩子到世上來，不但給家庭造成痛苦，自己也要受折磨，你應該盡快做決定，再保下去沒有任何意義。”
杜米樂下了決心，長痛不如短痛，霍仲南大概會怪她的吧，也好，沒了這個孩子，他們之間反而簡單了。
“行，今天就做吧。”她說。
林教授說，“好，我給你安排手術。”
冰冷的針頭扎進肉里，有點酸脹，是在打麻藥。意識渙散的時候，杜米樂下意識的去摸肚子，手被林教授輕輕拿開，“放心，很快就完事了。”
半個小時后，杜為樂睜開眼睛，看著淡粉色的天花板出神，眼皮闔上時，眼角悄然滑落一滴淚。
她和那個孩子，到底沒有母子的緣份。
回到家里，江佩云見她很疲倦的樣子，問，“工作很累嗎？要不跟仲南說一聲，在家里養胎，別去上班了。”
杜米樂擺擺手，回房間躺下，“我睡一會兒就好。”
江佩云看她樣子不對勁，跟進來，“怎么了，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仲南出差了，要后天才回，你這要是生病了，我都沒辦法跟他交待……”
杜米樂聽得心煩，把頭埋進被子里，“讓我安靜一會吧。”
江佩云替她掖了掖被子，搖搖頭出去了。
杜米樂這一睡就睡到了半夜，感覺有點餓，想起來吃點東西，沒想到一睜眼，看到霍仲南坐在床邊，嚇得她一個激靈，瞌睡全醒了。
霍仲南見她反應這么大，開了句玩笑，“嚇成這樣，做什么虧心事了？”
杜米樂問，“你怎么回來了？不是后天才……”
“佩姨說你不舒服，我就提前回來了，”霍仲南伸手想探她的額頭，杜米樂頭一偏，躲了過去，掀被子下了床。
“干什么去？”霍仲南問。
“弄點吃的。”
“我去。”
“不用。”杜米樂快步走到廚房，舀了一碗燉雞放進微波爐里熱著。
霍仲南跟過來，仔細打量她，“你怎么了？”
“沒怎么，不用管我，你去休息吧。”
霍仲南遭杜米樂的冷臉不是一天兩天了，習以為常，見問不出什么來，便準備回自己那邊去，聽到杜米樂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對了，跟你說一聲，孩子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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