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賢山看到杜米樂揭露的真相后,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悶著,不愿意見人。
他和阮浩天幾十年的朋友,他把阮浩天當兄弟,當最好的朋友,他們在商海中浮浮沉沉,攜手并進,相互幫助,真誠合作。哪怕兩家的婚事告吹,哪怕阮浩天和霍仲南合作得并不愉快,哪怕阮浩天在背后耍手段,想占霍氏便宜……他都沒真正往心里去。
可他做夢也沒想到,他誠心待阮浩天,阮浩天卻早在二十年前,安排好了一切,讓他背了黑鍋,受了二十年的煎熬。
他坐在椅子上,望著窗外發呆。已經是深秋,院里的梧桐樹幾乎落光了葉子,只剩下光禿禿的枝椏,顯出一種蕭條景象來。
他記得也是一個這樣蕭條的日子,因為杜津要告發,他很焦躁,抽光了一包煙,在屋里踱來踱去的時候,阮浩天來了。
杜津的事,阮浩天也有所了解,知道他為什么煩惱。但阮浩天并不當一回事,把他按著坐下來,說,“一點小事也把你愁成這樣。”
他忙問,“你有什么辦法?”在他心里,阮浩天比他冷靜沉著,遇事從不慌,而且總能給他一些好的建議。
阮浩天說,“讓那個小技術員說不了話,不就行了嗎?”
“他又不是啞巴,怎么……你是說讓他變成啞巴?”
“啞巴不能說,還不能寫了?”阮浩天說,“只有死人才不能開口說話。工地上有個意外,比如高空墜物打死人什么的,很正常,”
他當時極為震動,因為再怎么耍陰謀詭計,也從沒想過殺人。
大概見他神情不對,阮浩天笑著說,“我開玩笑的,你還當真了?”
他回過神來,連連搖頭,“沒有沒有,哪能呢。”
阮浩天又幫他出了一些別的主意,但他們商量了半天,好像并沒有什么可行的辦法。
阮浩天走的時候還叮囑他,“我剛才真是開玩笑,你千萬別往那方面想。”
他說當然不會。
可杜津一而再,再而三的逼他,還把羅列的證據一一擺給他看,他知道這些證據一旦送上去,霍氏就完了,他只好先安撫住杜津,然后,那個念頭就在他心里生了根……
這是他最不愿意正視的一段回憶,自欺欺人的以為忘記了。可現在回首,連細節都那么清晰……
他終于知道,原來他這個念頭,是從阮浩天那里來的。
他又記起來,更早的時候,他在巡工地,阮浩天過來找他有事,看到了江佩云,向他打聽那是誰?他說那是一個技術員的妻子。很小的一件事,他沒往心里去,卻原來,那就是悲劇的起因。
他終于承認,論心機,他不是阮浩天的對手。而阮依依,青出于藍勝于藍,把老年的他,耍得團團轉,讓他成為霍仲南和杜米樂之間最大的礙障。
年輕的時候被父親耍,老了被女兒耍,他真是蠢到家了。
霍賢山從口袋里把藥瓶拿出來,把藥全倒在手心里,一顆一顆數,一共二十顆,應該夠了,這是他存了許久的藥,希望可以派上用場。
藥太多,他分幾次才咽下去,一杯水也喝得干干凈凈,然后到床上躺好,等著解脫的那一刻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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