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米樂被吻得暈暈乎乎的時候，突然意識到，宋明軒不會回來了，從換座位開始，他就沒想過要回來。他們討論這個話題的時候，霍仲南的原話是：如果他說宋明軒不回來……
其實沒有那個如果。
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個圈套，被套住的只有她一個，可她還傻乎乎在等著宋明軒回來。
或許是在三萬英尺的高空，有著不一樣的體驗。又或許是這段時間她的內心悄然發生了變化，杜米樂很快接受了事實。
好在霍仲南很克制，只是淺淺的吻了一會兒就松開了她。
“想睡嗎？”他問。
杜米樂搖頭，剛睡了一覺，哪里還睡得著。
“聊天嗎？”他又問。
杜米樂啞笑，回了句，“聊幾毛錢的？”
霍仲南先是愣了下，后也笑了，目光柔柔，“隨你。”
杜米樂抿了下嘴唇，真要聊，也不知道從何聊起。她很少有機會和霍仲南在這樣的環境里待著，周圍有人，但并不會打擾。不能走開，也無事可干，好像唯有聊天。
霍仲南把兩個人的座位都升上來，因為中間有隔板，躺著沒那么方便說話。
好一會兒，倆人從都沒有開口，都沉默著，但視線不時糾纏，你看我一眼，我又看你一眼，覺得有點好笑，臉上便浮起了笑意。
霍仲南聊起了豆豆的手術。告訴杜米樂，已經排好了日期，就在下個月。
豆豆的手術是杜米樂心里最放心不下的一件事，雖然知道主刀的老教授經驗豐富，是國內最好的醫生，可還是揪著心。手術方案，術后反應，康復治療，后期治療方案，用藥安全等等一系列的問題，她都有去打聽了解，拿出當年上學的勁頭，在一個小本本上做了許多筆記。
她是花了很多功夫的，醫學術語脫口而出，但令她訝異的是，她說的醫學術語，霍仲南都懂，而霍仲南說的那些，她還有些聽不懂，這只能說明，霍仲南對豆豆的病也下了很多功夫。他有錢，明明可以把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去做，但他還是花時間親自去了解，這足以證明，豆豆在他心里的份量。
他是個好爸爸，一直都是。
霍仲南問，“手術那天，你別去，我會在醫院里陪著。”
“為什么我別去？”杜米樂問。
“你會害怕。”
是的，杜米樂會害怕，女兒是她唯一的軟肋，她看不得豆豆遭罪，小時候豆豆打針，她都要鼻子發酸，更別說剖開胸膛，光是想一想，她都怕得渾身發抖。
“我要去。”杜米樂說，“我答應了豆豆。”
為母則剛，再害怕，她也要在手術室外陪著女兒，為她打氣加油。
霍仲南握緊她的手，“真的要去？”
“嗯。”
“不準哭。”
“好。”
霍仲南笑了，“答應得這么爽快，做得到嗎？”
“當然。”杜米樂有些小得意，“我可不是軟弱的人。”
霍仲南目光深深看著她，“有時候，我寧愿你軟弱一點，你太要強了，從前是這樣，現在還是，米樂，你身后還有我。”
杜米樂鼻子微酸，用力抿了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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