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擁有這樣的力量！難道你不是剛覺醒‘癥狀’！”克洛斯歇斯底里地大喊。
“就算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啊，我真的剛覺醒不久……”林牧邈咕噥。
高血壓的反噬逐漸變得嚴重，克洛斯眼前一黑，胸悶乏力，但恐懼強迫他保持清醒，他手忙腳亂地向后爬，試圖尋求手下的保護。
“快......快攔住他！你們這幫廢物！”克洛斯朝手下大喊。
約瑟夫鼓起勇氣向前踏出一步，做出帶頭沖鋒的架勢，這多少給了手下們一點勇氣，作勢就要跟著上前圍剿林牧邈。
林牧邈抬起右腳，向前邁出一步。
所有人前進的步伐生生停止，獨留約瑟夫在前。
以多打少勝算理應不小，只要讓一批人先行消耗光林牧邈的“癥狀”，其余人再一擁而上將其制服即可。
但他們都不是傻子，看著林牧邈著宛如炎魔憑臨眾生的姿態，誰都不想率先上前當炮灰，為他人的勝利做嫁衣。
“車輪戰么？所以下一個對手是你？”林牧邈歪頭凝視著約瑟夫，眼瞳中火光流轉。
約瑟夫的雙腿止不住地打顫，一滴冷汗滑過臉頰滴在地上，瞬間蒸發成一縷白汽。
“都他媽給我上！不然我之后一定弄死你們！”約瑟夫扭頭朝后大吼，面目猙獰。
泥人都有三分火氣，何況這群脾氣火爆的罪犯，到了這一刻，他們也不管不顧了，擰成一股的麻繩要燒斷也不容易！
“上！”所有人齊聲大喊，唾沫橫飛。
林牧邈眼神一凜，擺出架勢準備迎戰，身上的火焰愈燃愈烈，他開始試著調動全身的烈焰。
“你們，在干什么？”
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聲音不大，但傳入耳中就像死神的低吼，令人寒毛直豎。
話音剛落，一股壓抑到極點的氣勢肆虐全場，所有人忽然感覺到極度的心悸和焦慮，心臟狂跳不止，身體綿軟無力。
林牧邈被這股氣勢鎮壓，半跪在地，瞳孔不停地震動，身上的“癥狀”被迅速祛除，烈焰熄滅，膚色和發色恢復正常。
有“癥狀”的人全都趴在地上，大口地喘粗氣，不少人甚至狂吐不止；沒有“癥狀”的人全部暈厥，毫無抵抗之力。
焦慮癥──驚恐發作。
查爾斯踏著沉重的步子，緩緩走入籃球場，一邊走一邊環視場地。
他走到場內中央站定，雙手插在褲兜里，左眼上的傷疤兇獰如煞，過了很久，幽幽地開口說：
“看起來，你們都很想被扔進海里。”
林牧邈勉強支起身體，看著查爾斯，當初王志材說千萬別招惹查爾斯的時候，他雖提防，但并未體會到其重要性。
直到現在，查爾斯才顯露出真正的恐怖，他的實力遠遠不是克洛斯可比擬的。
塔爾塔羅斯的典獄長沒有說謊，只要他想，他可以輕而易舉地把任何人扔進海里喂鯊魚，毫無懸念。
“喂，你們在這里干什么？”查爾斯看著林牧邈問。
“克洛斯威脅我并約我在此決斗，之后又攛掇其他人企圖圍毆我。”林牧邈如實回答。
克洛斯心里直想罵娘，雖然林牧邈說的都是事實，但他有那么夸張的力量，怎么也不像是會吃虧的樣子吧！
“嘖，煩死了......”查爾斯咬著指甲，憤憤地喃喃，“一天天的徒生禍端，死都不老實......”
林牧邈怔怔地看著查爾斯在原地罵罵咧咧，指甲都被啃破了好幾片。
“全部給我關禁閉！單獨拷問！”查爾斯怒吼，然后轉身憤然離去。
獄警們涌入球場，給獄囚們戴上手銬，一個個押送出去。
處理了傷口后，林牧邈被帶入一間禁閉室，禁閉室五平米左右，晦暗陰濕，空氣中彌漫著鐵銹味，一張薄薄的床墊鋪在地上，作為睡覺的地鋪，除此之外只有一個洗臉盆和馬桶，再無其他設施。
獄警單獨向他詢問事情由來，他誠實地說出了克洛斯欺壓他人的罪狀，并表明自己只是自我防衛。
對此獄警并沒有做出任何評價，只是做好記錄后就起身離開，留林牧邈一個人在禁閉室里。
漆黑的禁閉室里，林牧邈感覺疲倦從體內涌出，他摸了摸額頭，熟悉的低燒又回來了。
回想幾次使用“癥狀”的經歷，他大概搞清楚了反噬的規律，使用“癥狀”后體力剩得越多，反噬就越輕。
他緩緩躺在堅硬的地鋪上，頭和背部硌得有些疼，但還可以接受。
無所事事的他想起了葉淺蕓，算算時間，等他禁閉結束后，葉淺蕓應該就醒來了吧，以她的性格，一定會和爸媽立馬申請探視。
有了期待，林牧邈便感覺死寂黑暗的禁閉室也沒那么可怕了，他雙手枕頭，靜靜地睡去。
......
查爾斯站在甲板上，左手拿著衛星電話放在耳邊，不耐煩地啃著右手指甲。
撥號聲從電話中傳出，過了二十幾秒，電話接通。
“喂？”
“威爾！你是在耍我吧！”查爾斯大吼。
“查爾斯？你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威爾有些驚訝。
“你這是送了個什么人進來啊，剛進來第二天就把那幫雜碎給揍了，這叫剛覺醒‘癥狀’？這叫孩子？”查爾斯一使勁，把指甲咬出一道裂縫。
“什么？”威爾詫異，“他把人給揍了？為什么？”
“說是雜碎頭子威脅他，他自我防衛，把那人反揍了一頓，證詞與其他雜碎的相符，應該不是作假。”查爾斯呸了一聲，吐出指甲，指甲碎片隨海風飄蕩，落入海中。
“這......”威爾啞口無言，盡管他知道林牧邈有些特殊，但剛進去就能直面數名資深疫者而不吃虧，還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要不是你之前提到過他，我多留意了一下他的動向，指不定那幫混蛋要捅多大簍子！”查爾斯的氣還沒消，“總之你下次別沒事誆我給我添堵，我煩得很。”
“你是不是使用‘焦慮癥’了？”威爾苦笑。
“是啊，那幫人把籃球場搞得亂七八糟，海上修繕設施又麻煩，還得提交申請，上頭那幫人批資金跟牙縫里摳出來似的......”
威爾默默聽著查爾斯絮叨了半小時，他知道，這是查爾斯的疾病“焦慮癥”的反噬，他的心情會變得極度焦慮難安。
“好了好了，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們對他的了解還遠遠不夠，這件事我會上報給副院長的，下次來給你帶禮物賠罪。”威爾說。
“哼。”查爾斯冷哼，掛斷電話。
......
一天后，查爾斯進入林牧邈的禁閉室，告訴他大部分獄囚的證詞與他的陳述相符，所以他被確定為受害者。
但是他與人打架斗毆的事實確鑿無疑，所以綜合下來，懲罰是關三天禁閉。
而查爾斯和約瑟夫作為始作俑者，需要關兩個月禁閉，其余企圖幫忙未遂的獄囚則也關三天。
林牧邈聽到這個消息時有些意外，但馬上想通了。
他當眾擊敗克洛斯相當于立了威，但凡腦子靈光點的獄囚，就不會站錯邊。
而且這其中，恐怕也有王志材的推波助瀾。
至于克洛斯和約瑟夫，像他們這種被判無期的罪人，估計滿腦子都是想著把自己趕出監獄，不會讓自己加刑待在監獄里哪怕多一秒。
于是，林牧邈安生地待在禁閉室中，等待懲罰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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