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謹站在原地。

  一開始眼神是有些散的,畢竟看不清。

  但他眼神不好,耳朵卻十分好。

  隨著謝楚楚走近,他的眼神就變得十分清明了。

  “相公,你還沒回去?”

  謝楚楚十分坦然,反正他肯定沒看到!

  晏謹:“我等你,剛才是什么聲音?”

  謝楚楚:“有么,我沒有聽到,什么也沒有,是不是你聽錯了?”

  晏謹:“……”

  謝楚楚:只要我不承認,我就什么都沒做過。

  謝楚楚拉著他的手腕往回走:“走吧走吧,可能是別人說話的聲音,我們快點回去,二嬸他們該等急了。”

  晏謹:“……”

  雖然他看不見,但是打人的聲音,他聽得出來。

  兩人回到晏家隊伍后,一家人收拾妥當之后,便繼續上路了。

  他們還需找個合適的地方安頓今夜,可不能再逗留了。

  一路上,謝楚楚十分乖巧。

  直到晏謹拿出了一個陳舊的小箱子。

  “給你。”

  謝楚楚:“咦?”

  晏謹輕咳一聲,解釋:“這是祖父的藥箱,祖母說你既然懂醫術,便給你。”

  謝楚楚眼前一亮!

  有了這個東西,那可方便多了!

  她可以將空間里的東西悄摸摸搬出來,這樣用的時候就不會那么突兀了、

  原本還打算以后到了濰縣,做個小藥箱呢。

  這禮物送到了謝楚楚的心坎上。

  她雙眸亮晶晶的,像是得了好玩意的小孩:“謝謝相公,我好喜歡!”

  瞧著她滿臉燦爛的笑意,晏謹不動聲色地移開了眼眸,喉結滾了滾:“嗯。”

  對面的晏季青忍不住打趣:“這可是四弟專門問祖母拿來給你的。”

  謝楚楚雙眸蹭亮地瞧著晏謹。

  晏謹地臉上難得有些不自在,幽幽地看了一眼自家大哥。

  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晏季青笑而不語。

  有機會瞧見沉默、老成的四弟不好意思,他怎么能錯失呢?

  謝楚楚臉上高興,將自己的銀針放了進去!

  說是藥箱,其實沒什么東西,畢竟晏家老爺子去世多年了。

  只有一塊墊布,用來診脈的,幾罐外傷的膏藥,還有三本醫術,應是晏老爺子的手札。

  謝楚楚拿起來翻了翻。

  下一秒,頭上一個冷不丁的聲音傳來。

  “你拿反了。”

  謝楚楚:“……”

  她又不認識這個不知名朝代的字,這不是篆書也不是繁體字的。

  “不識字?”

  晏謹才這么一問,便意識到,她在謝家,哪里能有讀書識字的機會。

  謝楚楚可憐巴巴地看著他。

  眼神的意味再明白不過:相公,你能教我么?

  晏謹:“嗯,有空就行。”

  謝楚楚是個行動派:“現在有空么?”

  于是這一路,就在謝楚楚辨認文字和晏謹教導的過程中過去了。

  晏謹以為謝楚楚沒識字過,基礎不牢固,沒想到,她學起來非常快,出乎他的意料。

  這對于前世的學霸謝楚楚來說,都不是事。

  再說啦,辨認文字是有規律的。

  太陽即將落山之前,晏家依舊沒有走出這片林子,只能選一個地方停宿。

  野外的環境十分不好,夜間,需要人守夜。

  這一路上,晏家是二叔三叔輪流帶著晏楊、晏柏和晏桓守夜。

  山林猛獸多,要時時提高警惕。

  而且,雖說這一路的流民,有認識的,有不認識的,但不論認不認識,戰亂年代,易子而食也是常事,總要提防他人。

  天色黑了下來,處處都是黑黢黢的。

  謝楚楚給晏謹抱了一床被子鋪好,同時,拿著一個小罐子,在周圍倒了什么東西。

  迎上晏謹不解的目光,謝楚楚解釋:“驅蟲祛蟻的,野外要防患未然。”

  晏謹這才想起,吃過晚飯之后,她就過分安靜,拿著祖父的小藥箱,不知在鼓搗什么。

  但他可不記得,祖父的藥箱里有這些東西。

  謝楚楚面不改色:“我臨時配置的,我剛才吃完飯,去摘了些草藥,臨時煮水調配的。”

  其實不是,是從空間里拿的,但謝楚楚總不能說出來。

  晏謹:“……”

  他懷疑謝楚楚就是欺負他眼睛看不清。

  他姑且信了。

  謝楚楚在晏家人的草席邊都倒了藥水,晏小五十分懷疑:“你這東西有用?別防不了蟲子,把蚊蟲招惹來。”

  謝楚楚瞬間將藥瓶子收了回去:“那你等著被蟲子咬吧。”

  “哎哎哎!”

  晏小五懵了,這怎么就立刻收走了。

  “我就說兩句。”

  謝·非常計較·楚楚:“半句也不行。”

  謝楚楚扭頭就走。

  晏小五:“……”

  他好委屈,但他什么也不能說。

  只能哼哧哼哧地把自己的鋪蓋往四哥身邊挪。

  晏謹:“……”

  “少招惹她。”

  晏小五:“哼!”

  四哥現在也護著謝楚那丫頭了!

  他已經不是四哥最關心的弟弟了!

  謝楚楚才懶得管晏小五,他就是欠揍。

  林子里漸漸安靜了下來,偶有說話、咳嗽、蟲鳴的聲音。

  哦,還有人打鼾的聲音。

  謝楚楚閉上眼睛,卻沒有睡著,前世養成的習慣,在野外,她不可能放松警惕。

  山林伴隨蟲鳴,月亮漸漸西斜。

  白日里,謝楚楚才叮囑了晏謹要關注晏季青夜間的情況,結果當夜里,晏季青就發起了高熱,不省人事!

  最新發現不對勁的是晏二叔。

  他跟晏三叔交接,打算回去休息,就去摸了一下兒子晏季青的額頭。

  結果這一摸,差點嚇壞他:“糟糕,季青發高燒了!”

  晏二叔這一喊,幾乎把晏家人都喊醒了。

  謝楚楚也是一瞬間睜開了眼睛,立刻坐起來。

  鑒于先前見到的畫面,她不敢掉以輕心。

  宋氏最掛念兒子的身體,跌跌撞撞跑過去。

  此時的晏季青,臉頰發紅,渾身發燙,瑟瑟發抖,唇色白發,眉頭緊皺,呼吸困難,顯然已經不省人事,這么大的動靜都沒將他弄醒。

  宋氏饒是再強悍,此時也忍不住哭了出來。

  “季青!季青,你醒醒!”

  “相公,這可咋辦,嗚嗚嗚。”

  晏家人都圍了過來,連老太太也不例外。

  晏家幾兄弟,抱著棉被過來將晏季青裹得緊緊的!

  謝楚楚給晏季青把了一下脈,發現他脈象浮緊,高燒、邪寒入侵之癥。

  “林子里有濕氣,大哥身體本就不好,這幾日勞累,是寒氣入侵造成的高燒,必須盡快退燒。”

  謝楚楚推開裹住晏季青的被子:“不能再裹了,被子太重,他會呼吸苦難,二叔、三叔,生火,快!”

  謝楚楚神色冷靜,這一瞬間,竟讓人忍不住產生了信服之感。

  宋氏抹了一把眼淚,這會兒是毫無辦法了,這荒郊野外的,一場病隨時可能奪走兒子的生命。

  宋氏哭著拉住謝楚楚的手腕:“楚楚,楚楚,你懂醫術,救救你大哥,救救他,二嬸求你了,以后二嬸給你做牛做馬。”

  謝楚楚:“二嬸,別著急,先別說這些話,去燒點熱水,大哥需要。”

  宋氏忙慌抹了一把眼淚,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兒子,又看了看沉著的謝楚楚,踉踉蹌蹌地去跟著生火,燒水。

  謝楚楚扭頭,打算給晏季青施針,便不知晏謹何時站在了她的身后,手里拿著要著小藥箱,沉默著遞給了謝楚楚。

  他什么也沒說,這一刻,謝楚楚卻感到了一絲絲信任。

  謝楚楚接過,拿出銀針,在晏季青的身上,利落地下針。

  這手法,若是沒有十年的行醫經歷,做不出來。

  但晏季青病發得急,這還是在野外,只有銀針,是不可能的。

  謝楚楚必須給他退燒。

  那么,只有一個辦法了。

  打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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