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快里面請。”
唐德樊面容生得頗為儒雅,但此刻臉上卻帶著一股油膩的笑,他態度恭敬地抬手邀請小霜寶進入大堂。
小霜寶看他一眼,邁著步子,走了進去。
一坐下,唐德樊就立即命人上茶。
不一會兒,一杯熱茶就端了上來。
“小公主,快請用茶。”
唐德樊十分殷勤地親自接過茶盞,送到小霜寶面前。
“小公主,這茶水有毒,不能喝。”
這時候,棉棉突然在小霜寶耳邊悄聲說道。
棉棉今日跟著小霜寶,但沒有用那具身體,而是將自己的魂魄依附在小霜寶身上攜帶的一塊玉佩上。
她的話,旁人是聽不到的。
小霜寶聞言,卻還是將茶水接了過來。
茶水溫度適宜,可她盯著那茶水的顏色,皺了皺眉。
“棉棉,你知道這是什么毒嗎?”小霜寶問道。
“知道,這里面放的是蒙汗藥,喝了以后會讓人立即昏迷不醒。”棉棉說道。
“棉棉,你和顏圓一起,出去找蒙汗藥的解藥帶給霜寶。”小霜寶吩咐道。
“是,小公主。”
棉棉立即答應。
顏圓也被小霜寶召喚出來。
她帶著棉棉的魂魄離開。
“小公主不是口渴了?快請用茶啊。”
這時候,唐德樊見小霜寶久久不肯飲茶,不由得催促道。
“茶水太燙了,本公主喝不了。”
然而,小霜寶卻一下將茶盞放在了桌上,并不愿意飲用。
見此,唐德樊就有些著急了。
“那下官讓人再給小公主上一杯沒這么熱的?”
他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不必了,就這么一杯吧,如今天氣這么冷,這茶水放在這里冷一會兒就可以了。”
小霜寶說道。
唐德樊自然是應好。
“唐大人,其實本公主來到這里,是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
小霜寶看一眼唐德樊,開口說道。
“小公主有什么要求,還請盡管開口。”
唐德樊臉上陪著笑,趕緊恭敬地道。
“今日同本公主一起外出的一個姐姐失蹤了,這個姐姐是皇祖母的客人,若是本公主找不到她獨自回宮,怕是要受到皇帝爹爹和皇祖母的責罰,希望唐大人能幫本公主找到她。”
小霜寶皺著眉頭,一臉悶悶不快地說道。
唐德樊聞言,就是眼眸微微一動。
“敢問小公主口中的這個姐姐,名字叫什么?”
他詢問道。
“她叫衛憐兒,皇祖母叫她憐寶,只比本公主大兩三個月,她的娘親叫趙央兒,乃是老英國公的嫡親孫女,她負責叫衛云清,似乎還曾經在京兆府做事,唐德樊應該認識這個衛云清吧?”
小霜寶看著唐德樊,問道。
“……自然是認得。“
唐德樊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扭曲。
很快,他就笑著說道,“這衛云清原本是下官身邊的師爺,只可惜,他手腳不干凈,竟然收受賄賂,毀掉了一個貪官的罪證,險些令這個貪官逃脫罪責。”
“竟然是這樣?”
小霜寶立即就是佯裝不悅地說道,“原來,憐寶姐姐的生父,竟然是這種上不得臺面的貨色,難怪她自己也不檢點,這可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本公主真是太討厭她了!
“要不是皇祖母和皇帝爹爹非要本公主將她帶在身邊,本公主才不要跟這種大壞蛋的女兒待在一起!”
她十分不客氣地罵憐寶的生父。
可唐德樊臉上的表情,卻帶著一絲不自然。
“唐大人,你怎么臉這么紅?本公主罵得是憐寶的生父,又不是在罵你,怎么你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小霜寶皺著眉頭詢問道。
“沒有沒有!下官是、下官是有些熱了!”
唐德樊說著,還故意拿衣袖給自己扇了扇風。
“原來是這樣啊。”
小霜寶見此,就端起手中的茶水,直接朝著唐德樊遞了過去,“唐大人,這茶水已經涼了,既然唐大人熱,那么想比喝了茶水,就不熱了。”
“不不!”
唐德樊一聽這話,就是連忙擺手,“下官一點也不渴!這茶水是給小公主準備的,下官若是飲用,實為大不敬!
“這樣吧,小公主若是嫌茶水冷了,下官就再命人沖泡一杯!”
他說著,就招呼下人重新奉茶。
小霜寶便是在這個空檔里,趁機服下棉棉帶回來的解藥。
“不必了,本公主就喜歡喝這樣的涼茶。”
小霜寶說著,又接著將一杯茶水一飲而盡。
沒多久。
她就表現得昏昏欲睡。
終于腦袋一沉,重重地趴在了桌子上。
唐德樊見此,一直緊繃著的神經終于松懈下來。
“來人!將她給本大人帶到地牢中去!記得,要帶到最隱蔽的用來關押朝廷重犯的那幾間地牢中去!”
唐德樊立即下令道。
“是,大人。”
小霜寶很快被人帶走。
她身影一不見。
一直被小霜寶找尋的憐寶忽然從后頭出現。
“爹爹……”
憐寶皺了皺眉,開口朝著唐德樊叫道,“小霜寶死了嗎?”
“沒有。”
唐德樊目光帶著幾分慈愛地望著憐寶,而后搖了搖頭,“只是昏迷過去了。”
“為什么不直接殺了她?她還活著,萬一被皇上給找到,依舊是礙我的路。”
憐寶對此非常不滿。
“憐寶,你年紀還小,有些道理不懂,咱們干的都是要殺頭的欺君之罪,萬一哪一天事情敗露,還可以用小霜寶威脅皇上,為自己求得一條后路。
“爹爹將她關押起來,而不是直接殺死,是為了日后萬一東窗事發,我們不至于走投無路。”
唐德樊耐心地解釋道。
這樣的道理,憐寶自然并不懂。
她只知道,自己很討厭小霜寶,不希望她繼續活著。
“嗯,憐寶知道了。”
但她還是裝作十分懂事地點了點頭,又詢問道,“那爹爹,接下來我們該怎么辦?”
“接下來,你就回英國公府,就說小公主不喜歡你,半路上故意將你丟下,你不知道該怎么回宮,讓老英國公派人送你回宮,至于小公主如何,不論誰問你,你就說不知道便可。”
唐德樊交代道。
憐寶點點頭,應了下來。
在唐德樊派人將憐寶送到英國公府的時候,小霜寶已經在一間暗無天日的黑牢中。
她之前假裝中了蒙汗藥,一路被帶到這里。
算算時間,藥效也差不多該過去了。
于是,她就在這時候緩緩睜開了眼睛。
“小公主,你為什么要故意來到這座牢里啊?”
一旁,顏圓和棉棉開口詢問道。
“因為霜寶感受到,這里有很多冤死的鬼魂。”
小霜寶從地上坐起來。
她說完,一雙烏黑明亮的眼眸,就觀察著四周。
在她裝暈被唐德樊帶走時,聽到他說,要將她關押在關押朝廷重犯的牢中,而這幾間牢房,都是比較隱蔽的地方。
霜寶懷疑,搞不好爹爹都不知道這幾間牢房的存在。
那便是說,這是唐德樊秘密設下的牢籠。
或許這里囚禁的,都是唐德樊私心迫害的受害者。
牢房外,都有守衛看守。
小霜寶跟顏圓和棉棉交代了幾句。
她們兩個立即將這些守衛全都悄無聲息地放倒,隨后,從守衛身上摸到鑰匙,為小霜寶打開牢房的門。
小霜寶一出去,就往隔壁走去。
這里一共有五間牢房,牢房與牢房之間都有厚厚的一堵墻隔著,令這里面的凡人無法交流溝通。
“你是何人?”
此時,小霜寶剛走到隔壁,里面坐著的一個四五十歲的老頭子,就不由得警覺地抬起頭,朝著她看過來。
而待他借著牢房中昏暗的燈光,看到小霜寶那張臉時,就是不由得一愣。
“你是……”
老者覺得小霜寶十分眼熟。
可卻一時想不到是誰,只有那副有些干澀的嗓子,沙啞地詢問道,“你是誰家的孩子?”
“老爺爺你好,我叫小霜寶,大名叫蘇楚霜,戰神蘇燎是霜寶的爹爹,霜寶的娘親是玄門弟子,叫云靈均。”
小霜寶一口氣自報家門。
而后,她就是睜著一雙烏黑瑩潤的眸子,好奇地詢問道,“老爺爺,你叫什么呀?可以告訴霜寶嗎?還有,你為什么會被關押在這里,也可以告訴霜寶嗎?”
她一連串的問題。
而老者一聽到蘇燎的名字,頓時明白過來。
難怪這張小娃娃臉看起來如此面熟!
原來,她竟然是蘇燎的女兒!
“老朽名叫連刻垣。”
老者一雙有些渾濁的眼睛,盯著小霜寶,眼底壓抑著一絲激動,語氣輕緩地說道,“乃是昔日的當朝太傅,你的爹爹蘇燎,曾經是老朽的門生。”
“你是爹爹的老師?不對,你姓連?”
小霜寶一聽,連忙掐著小手指算了一下。
很快,她原本還有些懷疑的小臉上,溢出一絲笑意,“你沒有說謊呢!原來,你就是衛云清口中所說的那位被污蔑陷害的連大人!”
“你知道衛云清?”連刻垣微微皺眉,有些差異地詢問道,“如果老朽記得不錯,衛云清已經在兩年前就服毒自殺了,難道,他并沒有死掉?”
“死掉了呀,他早就死透了。”
小霜寶說道。
“那你如何從他口中得知老朽?”
連刻垣一臉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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