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師叔太客氣了。”鐘離羽明白小霜寶是不懂他與沈壁沉之間的寒暄有什么意思，便笑著轉了話題，“時候不早了，快些把事情辦完，我們也好回去歇息。”
“嗯嗯！”小霜寶點點頭，而后就湊到蘇綰綰面前笑嘻嘻地道，“綰綰姐姐，文家人說已經去你的墓碑前燒紙錢，向你賠禮道歉了，你知道的吧？”
“知道了呀，文家人倒是給我燒了不少的紙錢，那我的冤屈也算洗清了吧？”蘇綰綰也跟著笑。
“洗清了，綰綰姐姐，你是想要再多留幾日，還是我今晚就給你超度？”小霜寶看著她詢問道。
蘇綰綰想了一下。
她看看沈壁沉，又看看窗外的街道，而后轉過身來，臉上的神情已是下定了決心：“就今晚吧！”
“你確定嗎？不回蘇家再看一眼你的家人嗎？”小霜寶又是問道。
“確定！不回去了！我已經死了，跟他們也緣分已盡，我這輩子也沒有什么遺憾，沒有再回去的必要了。”蘇綰綰道。
小霜寶是真的有些佩服她的心境。
或許，是因為蘇綰綰過于專注在自己暗器制造的領域，才會在某些方面特別遲鈍，然而她的豁達無畏也是真的。
小霜寶心想，倘若是她經歷了蘇綰綰一樣的事情，被自己最好的朋友背叛害死，那她一定做了鬼也不會放過對方的。
“綰綰姐姐，你人這么好，下輩子一定會投一個好胎的！”小霜寶由衷地說道。
“那就借你吉言啦！”蘇綰綰笑得開心。
隨后，小霜寶就為蘇綰綰超度。
沈壁沉在一旁看著蘇綰綰站在法陣之中，身影漸漸消失，眼眸中有亮光一閃而過。
“方才看到你做法，我就忽然想起了師姐，有時不得不感嘆，人和人之間真的是有天賦上的差距的，當年師姐在玄門時，她的天賦便也令許多人望塵莫及。”他忍不住對小霜寶說道。
小霜寶見他夸自家娘親，自然是極為的開心驕傲。
不過她很快就又想起什么，連忙問道：“對了，師叔你認識白洛晚嗎？”
“白師姐？自然是認識的，怎么突然問起她來？”沈壁沉俊臉上有些疑惑。
“她之前冒充東齊國的洛太妃！”小霜寶立即倒豆子似的，把前因后果都說了一遍。
她說得口干舌燥。
鐘離羽見她停下來，就立即將倒好的水端給她。
小霜寶朝他甜甜一笑，接過水杯咕咚咕咚一下喝完。
沈壁沉將鐘離羽的一舉一動看在眼里。
“她最后還想殺我皇帝爹爹！幸好沒叫她得逞！倒是可惜讓她給跑了！不知道她以后又要害多少人！我發過誓的，她和云無塵我一個都不會放過！如今云無塵死了，就剩下她了！”小霜寶頗為氣憤地說道。
“原來如此。”沈壁沉點了點頭。
他隨后便回憶地道，“白師姐，是南燕國白家的人，玄門有規矩，輕易不會收南燕國世家之人入門，白師姐便化名小碗，到師姐身邊當丫鬟，悄悄偷師，后來身份曝光，又拜了副門主為師，師姐雖然知道自己被欺騙了，但也沒太跟她計較。
“只是白師姐一向自視甚高，總覺著她不比師姐差，老想跟師姐比一個高低。
“那時我們年紀都不大，我和師姐更親近一些，和白師姐關系一般。
“再后來，我便離開玄門，回了樓蘭。”
說到這里，沈壁沉停頓了下，忽然看向鐘離羽。
鐘離羽注意到他的目光，便也朝他看了過去。
只聽沈壁沉繼續說道：“南燕國的那位祁王殿下，乃是鐘離皇子的皇叔。
“我記得那時候，白師姐一直愛慕祁王，然而祁王心目中屬意的王妃人選卻是師姐，再加上師姐是玄門下一任門主，是以白師姐和師姐算是競爭關系。
“不過祁王雖然不喜歡白師姐，但白師姐畢竟是白家嫡女，而白家又和祁王關系匪淺。
“所以，白師姐若是逃回南燕，必會回白家，回去以后，也必會與祁王有聯絡，我聽聞，祁王似乎并不是一位特別滿足于現狀的王爺，他和皇后的關系很不好，和鐘離皇子恐怕也是競爭的關系。”
鐘離羽聽他說這么多，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但鐘離羽并不想回應他。
沈壁沉想要他早日回南燕去，可他卻并不想，若他走了，要和小霜寶分開太久……他們好不容易才能重聚。
一旦他回到南燕，這中間的變數太大了。
然而小霜寶聽完，卻忍不住嘟囔道：“這么說的話，我若是想要抓住這個白洛晚為民除害，還得去一趟南燕國了？”
“的確如此，她上一次從東齊國離開得那么狼狽，恐怕輕易不會再去東齊國了，小公主若想抓她，的確也只能去南燕了。”沈壁沉肯定地說道，“更何況，鐘離皇子也是早晚要回去的吧？否則，萬一你父皇身體有什么不測，皇位恐怕就要落于他人之手了。”
南燕國的皇帝，也就是鐘離羽的父皇身體不好，這幾乎不是個秘密。
“那阿羽哥哥，等這趟我們從北戎回去，就立馬去南燕好不好？”小霜寶一聽這話，立即看向鐘離羽。
“小公主希望我回去爭奪皇位？”鐘離羽不禁問道。
他其實并不是很在意這個皇位。
前世他就十分厭惡皇位的爭奪，這一世他的想法雖然有所改變，可仍舊是以小霜寶為第一位的。
他早就想好了，倘若爭奪這個皇位要他和小霜寶分開，他寧可再放棄一次。
“當然啦！阿羽哥哥，那是屬于你的東西！自然該爭一爭啊！況且，白洛晚那么多次害你，這個仇我是一定要報的！倘若她和祁王聯手，祁王又想要和你搶皇位，那當初白洛晚害你，一定還有祁王的授意！阿羽哥哥！我們不能被人這么欺負還不還手的！”小霜寶言之鑿鑿地道。
鐘離羽聽她這么說完，便忍不住輕輕笑了。
她說，“我們”。
她這便是將他一人的仇，也算到了她的頭上，兩個人一起面對的意思。
鐘離羽說不清楚自己此刻的心情，只覺得，小霜寶如此赤誠，他又豈能辜負？
“好，那就聽小公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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