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黃粱 > 第070章 戒
  正常來講,寺院里和尚們做早課,應該在更早一些的時間,清晨五、六點鐘或者六、七點鐘。霖梵寺其實也一樣。

  不過霖梵寺每個月都有固定的兩天,將早課的時間安排在九、十點鐘,為的就是給大家旁觀,以傳播佛教文化、弘揚佛法、增加對外交流。

  旁觀的人大致分為兩撥,一撥是前來寺廟的信眾和游客,他們可以在和尚們做早課的大殿外當場旁觀。譬如現在的黃清若和梁冕,就是短暫停留的旁觀的兩人。

  另外一撥則是觀看直播的網友們。

  互聯網時代,佛教文化及寺院推廣的途經也與時俱進,專門制定了一整套的網絡宣傳推廣方案。直播早課和晚課,是其中的一種。

  佛學愛好者和信眾觀看直播,可能會在家跟著一起念經做早課;普通網友,可能是獵奇瞧個熱鬧;還有一小部分網友,目的在于隔著屏幕舔顏梁京白。

  梁京白不是和尚,但他是正兒八經接受過皈依儀式的居士。

  當年梁京白接受文嬰大師關于清修的建議之后,就成為居士了,舉辦皈依儀式的地點就在霖梵寺,幫他辦理皈依的出家師就是文嬰大師。還發給梁京白一個皈依證。

  所以梁京白算得上正規的佛家弟子。通俗點,梁京白也可以稱之為俗家弟子。

  身為居士,和出家的僧人,自然是有區別的。梁京白完全可以自己在家修行、受戒、持戒,條條框框也沒有出家僧人的多,比較自由。

  譬如,居士一般只需要奉行五戒“不殺生、不偷盜、不邪淫、不妄語、不飲酒”,故而居士既可以吃肉開葷,也可以戀愛結婚。

  只是梁京白對自己的要求比較嚴格,長年吃齋。

  而梁京白目前尚未婚娶。

  但“不邪淫”這一條,意思之中包含“不可以和自己妻子以外的對象發生關系”。所以,此前在二叔公的靈堂,黃清若說他犯了色戒,并非開玩笑或者擠兌他。梁京白確實犯戒了。

  當然,如果嚴謹些追溯,早在梁京白和管樂地下戀情期間,他就已經犯過戒了,并非到她這里才犯的。

  最初梁京白是定期到霖梵寺清修,但也算不得常住居士,黃清若在國外念書的這兩年間,才聽說梁京白基本住山里。前陣子看梁京白經常回半山別墅,黃清若當他又回歸在家居士了,今天倒又見他和僧人們一起做早課。

  卻也不能說他一起做早課是不正常的。相反,太正常了。何況今次又是對外直播的早課,梁京白也算一個小網紅人物,不免無形中承擔著霖梵寺的門面。

  黃清若在這殿外停留,完全隨著梁冕。她和梁冕一塊來的,不得不同行。

  早課是極其莊嚴的場合,殿內的僧人們專注地誦經,殿外圍觀的眾人保持肅穆虔誠傾聽。

  實話講,匯聚成一股的統一的誦經聲是非常動聽悅耳且安撫人心的,所以即便不是信徒,也很容易受這純粹的誦經所吸引。

  梁京白本身外貌與氣質優越,即便他站在大殿角落的位置,即便他穿著縵衣隱于一眾僧人之中,也很難不讓人留意到他。

  黃清若剛剛來到大殿門口時,隨便掃視幾眼就發現他了,可能還是因為他畢竟沒有剃頭發吧。

  她的目光在梁京白身上則也多停留了一陣子。得益于他的清絕的外形,樸素的咖啡色縵衣在他身上都比其他僧人穿得好看。

  像梁京白這樣的居士,平時隨意穿自己的衣服,但一旦上殿,就比如現在和其他僧人共同參與早課,那么著裝就有要求。

  普通信徒或者居士,穿海青就可以了,梁京白是受了五戒的居士,則必須穿縵衣。

  穿上縵衣的梁京白,便真的除了頭發,四舍五入可以看作和尚。

  黃清若記得當年他因為參加節目開始被網友們留意到之后,有網友便跑去霖梵寺偷拍梁京白,傳出一組梁京白穿縵衣清修的照片,并上了熱搜。

  熱搜詞條就是“最帥的和尚”。縱使后來大家知道他并非和尚,也仍舊習慣性視他為和尚。

  也因為縵衣穿在梁京白身上太好看了,有些癡迷于他的女網友還買了縵衣在自己家里穿。梁京白穿縵衣的照片還被一些網店掛在店鋪封面上作為模特廣告。

  梁京白最早為傳播佛教文化作為的小貢獻,就是那陣子因為他,網絡上有佛學博主專門以梁京白為例子科普了僧人和居士區別、縵衣和海青服的區別諸如此類的小知識點。

  雖然從前黃清若也不認為梁京白如表面上那般虔誠地皈依佛門,但經歷過最近梁京白開口閉口要她脫,還有到現在為止她身上尚殘留的一點點感覺,如今黃清若親眼目睹他在大殿的佛祖腳下看似清心寡欲專注認真地誦經,內心很難不生出一絲嘲弄的笑意。

  黃清若和梁冕在大殿外逗留了約莫十分鐘,十分鐘后僧人的早課恰恰好結束,大家都陸陸續續散了,黃清若和梁冕也跟著散。

  修繕的觀音像在霖梵寺的后山,這座觀音像是霖梵寺的一大特色,也幾乎成為霖江市的一大網紅打卡地點,前來霖梵寺觀光旅游的人,一般都會以它為背景合影留念。

  黃清若跟著梁冕到觀音像這里實地看了看修繕進度,和幾位在工作中的師傅打過招呼,然后一行人前往霖梵寺中的一間預訂的客堂里。

  其他兩個相關部門的負責人也從市中心趕過來,他們進來客堂時,是同梁京白一起出現。黃清若才知曉,梁京白一直都作為霖梵寺的代表來旁聽觀音像的修繕方案。

  所以今天這種小會議,梁京白也出席。

  黃清若再不怎么在意人情世故,這種場合,以她的年齡和資歷,她也不可能會去坐上位的。所以經歷過一番推辭之后,她和梁京白作為今日在場最年輕的兩個人,最終成為了下位的鄰座。

  這番關于位子的來回推辭之間,夾雜大家的相互寒暄,于是前前后后半個小時就過去了。

  會議正式開始,再來個前情回顧,又半個小時過去,才總算進入討論環節。

  黃清若聽著各位專家和老師傅的想法,冷不防感覺她的手被一旁的什么東西碰了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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