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陳夜啊,確實是不打算把這酒精當酒賣給人家。
但是奈何,人家給的錢多呀。
三十文買的兩斤酒,弄出酒精將近一斤。
結果賣了十兩銀子?
這何止是賺了!
于是陳夜立馬將酒遞給那弘治帝。
弘治帝倒是沒想到陳夜變臉是這么快,竟是覺得這小子有幾分風趣,便接過酒,又道:
“小郎君,這酒異常濃香,聞起來甚至刺鼻,可見其烈。這酒,是在何處買的呀?”
陳夜笑了笑:“這酒是普通的燒酒,我買來后,稍微加工,蒸餾的更加精純,成了酒精了!”
“酒精?”弘治帝疑惑。
“酒中精華的意思,酒到了這種地步,其實用來為物品、傷口等等消毒殺菌,更有價值!”陳夜隨口解釋!
“原來如此,倒是第一次聽說。如此說來,小兄弟倒是異于常人啊。”弘治帝對這個陳夜,還真是有些興趣了。
本來以為只是普通常人,可沒想到聊了幾句,便聽到了酒精、消毒殺菌這些不太聽過的詞。
“如此好酒,若是有人能陪我喝,再好不過。小郎君,不如賞臉,陪我喝兩杯?
我也好再細細了解一下酒精,若確實是好東西,可幫我多制作一些,我高價購買!”
陳夜本就尋求賺錢之法,如此實在是好機會,便點頭: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哈哈,爽快,前面有一個酒樓,小郎君請!”
……
不多時,酒樓二樓,一間單獨雅間之中。
兩人等菜之際,也聊了起來。
“我觀小郎君氣宇軒昂,頗有儒生秀才氣質,不知,可否是有功名在身啊?”
面對弘治帝的提問,陳夜一笑:
“不瞞閣下,在下確實有功名,區區舉人,倒也不足掛齒!”
“小郎君謙虛,舉人也是萬里挑一,乃是大明治世能臣之儲備!”弘治帝說道。
陳夜只是笑笑,而弘治帝則繼續說:
“但不知,小郎君是否有意官場?這舉人,畢竟是官員候選嘛!”
陳夜深呼吸一口氣說:“若是朝廷看得起我,自然是愿意效勞。”
“如此甚好,大丈夫當有治國安邦之雄心也!”弘治帝點頭。
他之所以這么問,也是想知道,這個女婿能否往這方面培養。
這大明有一條規矩,駙馬爺不可為官參政,以防外戚亂政。
只是這陳夜和朱九靈的事,畢竟還沒有公開。
在他們公開之前,在陳夜真正成為明面上的駙馬以前,當官擁有一定的權勢,并非不可。
主要,弘治帝覺得自己女兒的男人,絕不能是普通人。
如今給他做官的機會,為的是將來給他封爵位鋪墊。
等做駙馬的時候,撤去官位后,也有相應的爵位在。
如此一來也是貴族,娶公主,才不落人口實。
“小郎君,若是為官,有何雄心?”弘治帝繼續了解。
陳夜一笑:“為官者,無非三種。一種為權為勢,一種為了名聲光宗耀祖,最后一種少部分才想著為國為民。我嘛……目前可能是為了讓我娘子過上好日子吧!”
這話讓弘治帝稍微動容,頗為欣慰。
起碼,陳夜對他女兒,似乎確實不錯。
在古代,男人為了女人過上好日子而努力,這足以說明其對妻子的真心了。
弘治帝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不知道怎么滴,越看陳夜,還就越順眼了。
“若你為地方官,為百姓,能做什么?”
陳夜思考一下,說:“如今社會,問題還是很多。地方疏忽的治安,百姓艱難的生活,官府貪腐的官員。若我為官,這三個或許是重點要解決的。”
弘治帝點頭:“那你若是在朝廷為官,不管理地方,而是為君治理天下呢?”
“那責任更大,要做的就不是某一個事,而是提出一些關乎全國的國策。如解決入冬寒冷的問題,解決糧食問題,最重要的是……”
陳夜猶豫一下。
明朝歷史他是了解一些的,大明之所以沒落,存在的問題太多。
天災、人禍等等。
“最重要是什么?”弘治帝非常上心。
陳夜低聲說:
“一,從根本上,有效有力的削弱士大夫階層對低層的壓榨,讓百姓可以喘息。
二,極大程度的控制住藩王的權力,及全部皇室后代的開銷和利祿,讓國庫的錢不養這些閑人。
三……想辦法剝削士大夫階層,他們富得流油啊。”
弘治帝愣住,聽來聽去,這陳夜說的,似乎都是在針對大明中層的貴族。
于是,弘治帝問:“士大夫是幫朝廷治天下,藩王和皇室后代,畢竟也都是貴族。”
不等弘治帝說完,陳夜搶先說:
“朝廷缺錢,百姓缺錢,錢去哪兒了?都在貴族手上!把他們養的再好,他們也只會壓榨百姓,欺瞞朝廷。
朝廷想以士大夫階層管理百姓,可如此下去,壯大的士大夫階層只顧自己利益,哪里會在乎朝廷和百姓?”
弘治帝沉默了。
他不是陳夜,陳夜是穿越者,有上帝視角,知道明朝的問題所在。
弘治帝卻要在聽了陳夜的話后,細細揣摩,才能醒悟幾分。
“你說的,不無道理……”弘治帝感覺今日,收獲頗多。
本是考驗了解一下陳夜,不成想,陳夜的水平讓他的看不懂了。
這時,三五小菜上桌。
陳夜打開酒壇,倒出一些酒精,說:
“這些事,咱們就不操心了,你又不是皇帝,關心那么多做什么?有些事注定發生,是必然的,說多了又沒法改變。”
弘治帝苦笑,能不操心嘛?
“算了,喝酒!”他看了眼陳夜,意識到這個家伙,非同凡響。
陳夜端起碗里的酒精說:“這酒精不好直接喝,兌一半水會好點。”
七十五度酒精兌一半水,也是三四十度。
誰知弘治帝搖頭:“兌水作甚?酒兌水和怎么喝。”
陳夜勸導:“若是不兌水,一小口就得上頭。”
主要他也擔心酒精中毒呀。
他卻不知道,眼前的中年人是他岳父。
而他第一次和岳父見面,不僅用幾十文的酒坑了岳父十兩銀子,還打算讓岳父喝勾兌酒……
弘治帝也是個犟種,說:
“小看我了不是?我酒量好得很的,千杯不醉,來,倒上!”
陳夜沒辦法,給弘治皇帝倒了一小杯。
弘治皇帝今天和陳夜聊的起勁,對陳夜也非常滿意,正開心呢,見陳夜倒這么點酒,皺眉:
“干什么?倒這么點夠誰喝?別人還以為我喝不起呢,倒碗里,把碗倒滿,一人一碗!”
陳夜苦笑,誰叫人家花了錢呢?
于是倒了兩碗酒,弘治帝端起來就大口咕嚕咕嚕幾口。
緊接著咂嘴:“嘶……好烈的酒啊!”
陳夜都看呆住了,把酒精這么喝,喝死了算誰的?
“這酒精你慢點喝,醉了有你受的!”陳夜提醒。
弘治帝擦了擦嘴:“我什么烈酒沒喝過?才喝半碗而已,能有多醉?”
然而,片刻后。
弘治帝滿臉通紅,雙眼迷離的將一只手勾在陳夜肩膀上,醉醺醺的說:
“老……老弟,喝啊,陪老哥使勁……喝……嘿嘿……晚點……老哥告訴你個……秘密……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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