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寒洲懷疑地盯了她一秒。
秦霜無辜道:“難道這龍蝦肉有毒不成,你竟不敢吃。”
紀寒洲不想與她迂回,一口將蝦肉咬進嘴里,緊接著,他用了二十幾年來練就的表情管理,才終于沒有被辣到失控。
她故意的嗎。
他明明說了,他不吃辣。
她還偏要將龍蝦肉裹滿辣椒油喂給他。
紀寒洲只感覺一陣燒心感,緊接著,原本白皙的臉,漲得像是充血了一般。
秦霜忍住了笑,也不骨著吃了,就這么靜靜地看著他強忍不適給她剝蝦。
雖說,她知道,他的萬般妥協,都是因為宋南梔。
但她還是享受其中。
原來,折磨這個男人,是這么有意思的事情。
接下來,她還可以這樣折磨他三個月。
難道,她有隱形的施虐傾向?
還是說......
她被他傷得太深了,以至于這么幼稚的報復游戲,她都樂在其中。
不知不覺。
紀寒洲剝了滿滿一碗龍蝦肉,見她遲遲不動筷,問道:“你為什么不吃。”
秦霜道:“我打算等你一次性全都剝好了,慢慢吃。”
紀寒洲怔了怔,竟冷不丁想到那個女人。
她也很喜歡吃蝦。
每次她都喜歡等他回家吃飯,一邊等,一邊給他剝蝦。
每次吃飯有蝦,基圍蝦,或是黑虎蝦,她都喜歡先把蝦殼剝好,將蝦肉單獨放在一只碗里,然后,等他回家了,將剝干凈的蝦肉給他吃。
可他從不看她一眼。
他不愛她,甚至是討厭她,討厭到她剝的蝦也討厭。
他從骨子里抗拒這門老太太自作主張的婚事,更厭惡,她擅自懷上他的孩子。
在有小司衡之前,他對孩子無感,甚至討厭孩子,也從未想過,他這輩子會有孩子。
因此,即便她剝的辛辛苦苦,他也從不動一下筷子,直到第二天,蝦肉徹底變質,倒進垃圾桶。
從那以后,她還是會剝蝦,只不過,她不會再給他吃了,因為她知道,他有多討厭她。
于是,她自己吃,先將蝦殼剝好,等吃完飯,再最后一點慢慢吃掉撥好的蝦肉。
懷孕之后,她尤其愛吃蝦,老太太心疼她手剝得沾上腥味,于是,會叫傭人提前將蝦給她剝好。
秦霜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你在想什么?”
紀寒洲回籠思緒,繼續低頭剝蝦。
他從來沒有給誰剝過蝦,從來不知道,原來剝蝦是這么麻煩的一件事。
不知不覺,蝦肉在碗里堆成小山一樣高。
紀寒洲見剝得快差不多了,問道:“你打算什么時候動筷?”
他余光一瞥,突然看到一群虎背熊腰的草莽壯漢,朝著他們這一桌走來。
紀寒洲劍眉微蹙,卻是不動聲色,而是抽出一張紙巾,一點點將手指上的油漬擦拭干凈。
轉眼間,這群人馬全部圍在桌前,不懷好意地打量著他。
紀寒洲問道:“你們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