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寒洲看向了他。
關愈道:“還記得我教過你嗎?不要把軟肋,輕易交托給別人,尤其是女人。我再換句話說,這件事,點到為止。”
紀寒洲:“她是小司衡的生母。”
關愈冷笑了一聲,卻是不以為然:“你不要和我扯這種冠冕堂皇的借口。那個女人是不是孩子生母,重要嗎?孩子年紀小,不懂事,要媽媽,你難道還是小孩子那么幼稚嗎。媽媽......什么媽媽?什么樣的女人當不了她的媽媽?非要那個女人?”
紀寒洲下頜線略微緊繃。
關愈又反問道:“就算你找到了她,那又如何?她還會心甘情愿跟你回來嗎?從此以后,她能安分守己待在你身邊,對你毫無猜忌,一心一意地相夫教子,當好一個紀太太?如果,你執意要接她回來,那么我告訴你,不行!”
話語的最后,他尤其加重了“不行”兩個字,斬釘截鐵,不容置喙!
紀寒洲道:“我已經找到她了。當年,她懷的是雙胞胎,我原本以為,另一個孩子,胎死腹中,沒想到,那個孩子,還活著。”
說完,他攥緊了拳。
只差一步。
就只差一步了。
哪怕她抵死不愿意承認,只要他找到那個孩子,她便再無否認的余地。
關愈道:“如果,那個孩子還活著,畢竟是紀氏的血脈,想辦法,把那個孩子接回紀家,至于那個女人,我要你和她斷了關系,免得你再鬼迷心竅,被迷惑得魂不附體!”
紀寒洲:“不行!”
關愈眼神一凜,隨即震怒,朝著他瞪去一眼:“你這是什么意思?你敢頂撞我?”
紀寒洲絲毫沒有給關愈留什么情面,雖口吻恭敬,但語氣,卻比以往更要冷硬:“二舅,你的教誨,我一直銘記在心。一直以來,你的一言一句,我從來都奉若圣旨。只是這件事,是我的私事,希望舅舅不要插手這件事。”
關愈的臉色一下子冷了!
紀寒洲卻似是不懼他如冷刀的眼神,抬眸,迎視他,卻是不驚不惱,眼中平沉如水。
無聲的對峙良久。
關愈寒聲道:“不妨好好審視一下你如今是什么位置,你年紀不小了,走到這一步,我是不論如何不準你胡來的!這一陣子,你不在公司,董事會里亂成什么樣子!你還管不管,你還過不過問!那么重要的幾場會議,你說缺席就缺席!這個公司,你還要不要!”
幾個開發案,是簽了紅頭文件的。
那么重要的項目會議,他說推就推。
好幾樁地皮遲遲不下批復,雖說這些開發案,早晚水到渠成,除了紀氏,對方也別無選擇。
但紀寒洲的行為,在關愈眼中,已是出格。
他不過是給這個混賬外甥敲個警鐘,卻被一而再再而三頂撞!
真是油鹽不進!
要知道,從前的紀寒洲,是如何雷厲風行,只認利益,不認感情。
如此,雖不是好丈夫,好父親,但只有這樣,才夠資格,是個合格的集團領袖。
關愈越發覺得恨鐵不成鋼,再度警告道:“不要覺得,你現在位高權重,可以為所欲為。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所謂高處不勝寒,你如今的位置,多少人都虎視眈眈!你若是一步錯,隨時有可能滿盤皆輸。這個女人,就是一個很大的隱患!你別犯了糊涂,要是哪一天,人家錯一步,只不過是折斷一條腿,你若是錯一步,非摔得粉身碎骨不可!”
越是站在制高點,越是要剔除身上任何軟肋,剔除所有人性的弱點。
紀寒洲笑了笑:“我算是明白,舅舅曾經那一句,這個位置,越是沒有人性的人,才越是能坐得穩。如今,我也算領教了。”
關愈剛要開口,門外,楚離緊張敲門。
關愈收斂了幾分,冷冷道:“什么事?”
楚離得到允許,推開門走了進來,手中還握著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