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只感覺眼前一黑,腦袋像是受到什么撞擊,“嗡”得一下,很快不省人事。
短暫的頭暈目眩,她再度醒過來,是感覺到兩個人撞到一塊樹根,停了下倆,很快被源源不斷的冰雪覆沒。
“救命......”
她還來不及呼救,整個人便被埋入了冰雪之中。
冰雪下,只留一些淺薄的呼吸空間。
秦霜戴著護目鏡,勉強睜開眼,眼前只有白茫茫的一片。
能感覺到,他們身上積壓的雪層并不厚重,太陽直射在雪堆上,尤其刺目,若不是護目鏡起到了保護作用,她此時根本睜不開眼。
秦霜昏昏沉沉,又陷入了暈眩之中,但很快,她又醒了過來。
身畔的男人動了動,牽動到她脫臼的手,她疼得一下子驚醒。
“痛......”
“忍忍。”
頭頂傳來男人喘著粗氣的聲音。
她整個人被護在溫暖的懷中,從她的視角,依稀辨認出,眼前這身滑雪服,是紀寒洲的。
怎么是他......
兩個人被壓在冰雪之下。
男人的懷里,預留的氧氣十分微薄。
她無意識地掙扎了一下。
“別動。”
男人悶悶的聲音傳來,口鼻處明顯像是被冰雪堵住。
他艱難地伸出手,探出雪面,將積壓在他們身上的冰雪撥開了幾層,他的臉才得以露出雪面。
堆積在他們身上的血,有半米厚。
雪崩仍舊沒有停止,但小了許多。
紀寒洲一只手摟著她,一手清理著堆積在身上的積雪,足足十五分鐘,他才掙扎著坐了起來,另一只手,尤其費力地將秦霜從雪堆底下拽了出來。
兩個人只露了半截身體,半個身體,還埋在雪下。
棘手在于,他們身下的雪,尤其松軟,根本無法借力,猶如沼澤一般,越是掙扎,越陷越深。
紀寒洲道:“你別亂動。”
他一邊解開身上多余的裝備,一只手緊緊著拽著她衣服后領。
秦霜慌亂地喃喃:“兩個孩子呢?”
紀寒洲:“你現在都自身難保了,當務之急,不是該先顧自己周全嗎?”
她還想著救孩子。
她如今都是泥菩薩過河。
秦霜惱火道:“你管我干什么!你但凡還有點責任心,你應該先去救孩子!”
紀寒洲道:“我怎么救?!我連孩子的影子都看不到!”
他只能救他看得到的人。
秦霜剛要發話,卻冷不丁看到紀寒洲的額頭,雪水融著血,不停地從額頭淌了下來。
他的額頭,不知怎么劃破了一道口子,傷口并不大,卻很深,像是被什么尖銳的東西刺破的。
秦霜粗喘道:“你受傷了。”
紀寒洲:“你這是在關心我么。”
秦霜沒心情和他對話。
紀寒洲伸出手,緊緊地摟住了她,她比他埋得更深一些。
秦霜感覺自己根本動不了,有些煩躁道:“我動不了,紀寒洲,你能走的話你先走,先去找兩個孩子,他們或許也被雪埋了,也許就在這附近。”
紀寒洲道:“我說過,我管不了那么多。”
他不可能把她一個人扔在這里。
紀寒洲道:“你不該那么沖動,至少,不該在雪崩最大的時候,沖下雪道。你太沖動了。”
秦霜反問:“那你呢?你又為什么沖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