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的這一番話,卻觸動了他心里最柔軟的地方。
秦世宇本能地緊緊抱住了她,將臉埋在她的發間,失聲哽咽道:“我很想爸爸......”
秦霜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背:“難過的話,就哭出來好了......爸爸剛去世那兩天,我把自己關在房間,哭了就睡,醒了又哭,雖然眼睛疼得受不了,但哭出來,總比一直壓在心里好受許多。”
秦世宇的肩膀微微顫動了起來。
他抱著秦霜,擁得緊緊的。
緊接著——
秦霜感覺到,她的頭發,被溫熱的東西濡濕了,她心疼地將他擁緊,安靜地不說話。
落地窗前,秦世宇就這么抱著她,無聲地哭了很久。
這一刻,他不再是那個溫潤儒雅的二哥,只不過是一個失去爸爸的孩子罷了......
......
S市。
傍晚。
天氣陰沉沉的。
天空起著綿綿陰雨。
紀寒洲撐著一把黑傘,到了看守所。
早上接到趙晨利的電話,電話里,趙警官說,該交代的,宋南梔都交代清楚了。
但做完筆錄之后,宋南梔提出,想要見他一面。
趙晨利答應幫她聯系。
到了看守所,紀寒洲提交了各項資料,在進探監室之前,趙晨利再三提醒,只允許正常交流,不允許討論案情,不準使用暗語交流,不準私下傳遞物品。
......
看守所三監區。
牢房。
一間四十五平的房間,收押著四十八個嫌疑犯。
兩張1.7米寬,8米長的大通鋪,鋪了簡陋的涼席。
墻上分別對應著號碼。
四十八個嫌疑犯,每天都需要擁擠地躺在這張大通鋪上。
墻表面已經斑駁掉漆了。
整個牢房,只開了兩扇窗,一扇面對走廊,一扇是朝南的換氣口,換氣口很高,卻很狹窄,長方形,只有上午陽光最強烈的時候,才會可憐巴巴地照進來一束光。
彼時,所有嫌疑犯吃完了晚飯,看完了新聞聯播,回到牢房,坐在床鋪上打坐反省。
每天按照慣例,每天睡前,都需要打坐反省犯下的罪惡。
宋南梔睡的鋪,是入門靠窗第一張。
整個牢房,她是最特殊的,其他犯人基本活動不受限,唯獨她是例外。
因為,她是所有人中,唯一一個穿紅色馬甲的。
即便是休息的時候,她的腳上也需要戴著鐐銬,手上戴著鎖銬,鎖銬的另一端,就栓在面向走廊的窗戶護欄上,因此不管怎么睡,一覺醒過來,都是腰酸背痛。
起初,她作為“新人”,剛被送進來的時候,難免受到幾個“前輩”的關照。
但第二天,管教給她換上紅色馬甲之后,所有人頓時對她望而生畏!
這間牢房里,大多都是犯的詐騙、偷竊、交通肇事犯罪。
而普通嫌疑犯穿的都是藍色馬甲,她們都知道,紅色馬甲,意味著這個人,是待審的殺人犯!
在女性犯罪中,殺人犯其實不算多。
因此,誰都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