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道:“老太太,我有屬于我自己真正的名字,我叫秦霜,不叫云染。云染......是你給我取的名字,但,我有我的名字。”
紀老太太一時不說話了。
秦霜又解釋道:“是這樣的,我給您打這通電話,是想告訴你......小司衡已經完成了第一階段的免疫素治療了。”
紀老太太一聽說是和小司衡病情有關的事,語氣立刻緊張了起來:“怎么樣?治療得如何了?”
紀老太太一直是很關心孩子的,也一直很想打電話問問孩子的情況。
但是兩個人剛離婚,老太太也是怕打電話過來,秦霜語氣不好,怕尷尬。
沒想到,秦霜竟然主動打電話過來了。
秦霜道:“免疫素治療沒有排藥反應,接下來,就可以進移植艙了。”
老太太:“移植艙?什么意思?”
秦霜:“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孩子的主治醫生提起過,孩子患的是免疫缺陷癥,是需要一直造血干細胞的。好在我之前生小長意的時候,留了根臍血,所以,免疫素治療通過之后,就能進入移植艙,接受干細胞移植了。”
紀老太太欣慰道:“霜霜,謝謝你!真的謝謝你!我聽明白了!多虧你有先見之明,提前存了臍血,要不然,這孩子病情這么耽誤下去......我真的很害怕......”
不論如何,孩子能有機會治療就是最好的消息。
有些病,若是先天的,就連治療的機會都沒有。
人生無常。
若是紀司衡有個三長兩短,老太太不敢想象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場景。
在她看來,那是她上輩子造了太多的孽,這輩子,才會報應在她重孫身上。
秦霜和她大概講解了一下。
之后,通話又是長久的死寂。
秦霜深呼吸,問道:“紀寒洲呢?他好些了嗎?”
頓了頓,她立刻解釋道:“不是我關心他......是,小司衡問起爸爸的事。孩子是和爸爸一起長大的,比較關心爸爸。”
說完,她捏緊了拳頭,屏息凝神。
“如果不方便透露,沒關系,但是人怎么樣至少給我一個準信,孩子很關心。”
紀老太太感動得哽咽了:“沒想到......小家伙還在手術呢,仍舊這么關心爸爸!霜霜,你替我告訴他,他爸爸沒事,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但事實上呢,這次車禍,傷得確實是比較重的,有些傷呢,是傷到了要害的......醫生說,他能醒過來,已經是個奇跡了。換作一般人,可能早就挺不過去的。所以......孩子做手術,爸爸沒有辦法去看他,因為......他現在......連下床都很困難的。你要告訴小司衡,爸爸是在乎他的,只是......這個身體狀況,沒有辦法上飛機。”
秦霜立刻道:“我知道。我會和孩子好好解釋的。”
紀老太太一時也不知道說什么了。
通話里再度恢復了尷尬的死寂。
秦霜感覺這個氛圍太沉悶了,想著寒暄幾句,就要掛電話。
紀老太太卻突然道:“他一直在怨恨我。”
秦霜一時愣住了。
紀老太太道:“他覺得,是我逼你和他離婚的。他不想和離婚,他放不下你。霜霜,雖然如今你們已經離婚了,有些話,確實不合時宜能說了,但是......他真的......很在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