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入戶。
薄晏卿剛走進玄關,保姆便立刻走過來,將一雙拖鞋放在他腳邊。
薄晏卿換上拖鞋,隨口問道:“沐沐呢?”
“小朋友早就睡著啦。”
薄晏卿:“今天沒鬧覺嗎。”
保姆一笑:“沒有,乖的很,大概是玩得太累了,剛抱上床,腦袋一沾上枕頭,就睡得香呼呼了。”
薄晏卿走到兒童房門口,輕輕推開門。
房間里,只亮著一盞溫馨的小夜燈。
小家伙躺在床上,發出安靜均勻的呼吸聲。
他走到床邊,便看到小沐沐抱著最心愛的草莓熊,正睡得安穩呢。
他輕輕地彎下腰,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不敢用力,生怕冰冷的唇,驚動了她。
保姆站在門口,安靜地看著,直到薄晏卿走出房間,她才小心翼翼地帶上了門。
轉過身,她才看到薄晏卿有些心事重重的表情,有些緊張了一下:“薄先生,怎么了嗎?”
薄晏卿道:“沒什么。不早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保姆點點頭:“那......您把外套脫下來給我吧!明天,我送到干洗店去。對了......浴缸里水也放好了。”
薄晏卿隨手將西裝外套脫了下來,遞給了她。
保姆小心翼翼地接過外套,便轉身去了洗衣房,將幾套西裝一并收整好。
薄晏卿回了房間,隨手捻開紐扣,走進浴室。
恒溫浴缸的水滿著。
他跨進浴缸,靠著巖壁坐了下來。
脖頸間,多了一道咬痕。
其中有一道齒痕特別深,破了口子,但很快就結了痂。
男人抬手,指尖輕輕撫碾過,即便已經結痂,但稍一觸摸,還是會有一絲絲的疼。
他蹙了蹙眉心,然而眼尾卻是勾勒著笑意。
她咬得可真疼。
隨著溫熱的水,逐漸漫過胸口,直到胸膛那道觸目驚心的疤,也被逐漸湮沒。
他緩緩地閉上眼睛,任憑熱氣騰騰的水霧,將他額發濕成一縷一縷。
男人看著浴室的天花板,燈光有些刺眼。
他抬起手,掌心慵懶地耷在眼睛,遮蔽著光。
想起今天的事。
尤其是那兩個小家伙看到他,驚訝卻極盡克制鎮定的表情,他不由得想笑。
一眨眼,都過去四年了。
他原本以為,那兩個家伙,總該把他忘了。
至少秦長意,總不該記得他了。
畢竟才五歲的孩子,四年的光陰,能洗凈鉛華,但他,卻還記得他這個爸爸。
而小司衡呢。
看樣子,他像是受了不小的刺激。
但兩個小家伙都變得懂事了,再震撼,再驚訝,當著秦霜的面,也不敢認他。
從他們的眼中,他看到了很多不可思議。
他們一定很驚訝,他還活著。
是啊。
他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