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晏卿道:“這是我和秦霜之間的事,和你沒有關系。”
秦世宇聽了,卻是笑了:“是,是和我沒關系。我妹妹已經長大了,我不可能再把她當成小孩子一樣了。薄晏卿,哦不......紀寒洲,我還是叫你這個名字!我不管你接近我妹妹,究竟又是什么目的,作為哥哥,我只想告訴你,我不希望你再傷了我妹妹的心。否則,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聽清楚了嗎?”
頓了頓,他笑了笑:“為了妹妹,我可以不要命。”
秦世宇站了起來。
薄晏卿道:“我從來沒想過傷害她。以前不曾,以后也不會。”
秦世宇冷冷道:“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么?”
薄晏卿道:“我只是陳述一個事實。”
秦世宇:“是,你未曾想過傷害,但樁樁件件都是傷害。”
他有些煩躁地抬起手:“但是,我今天來找你,只是想確認一些事,無意和你爭論這些了。四年了,該過去的,都該過去了。我的立場也和之前不一樣了。紀寒洲,放四年前,我是恨你入骨的。我們只有這一個妹妹,所以,你把我妹妹傷成這樣,我恨不得你是一命抵一命!但四年前,不管怎么說,我就當你真的抵命了,從此你和秦家的恩怨,至少在我這里,算是兩清了!
在我大哥看來,在我兩個弟弟看來,或許,你還是像從前一樣可恨。
但在我看來,過去的事,都不重要了。我妹妹已經忘了前塵種種,就像你說的,她什么都記不得了。所以......你對她是什么態度呢?”
秦世宇也算心平氣和。
換作秦世霖,恐怕這個時候,早就大發雷霆了。
薄晏卿垂眸:“我很在乎她。”
秦世宇道:“你愛她嗎。”
他從未聽過這個男人真正表達過他的立場和態度。
秦世宇當然想問個清楚。
薄晏卿道:“我從來不認為,‘愛’這個字,是要說出口的。”
秦世宇怔了怔,愕然地睜大眼睛。
薄晏卿道:“嘴巴,是會騙人的。說出來的愛,有意義嗎?”
秦世宇聞言,卻是一下子笑了。
“紀寒洲,是不是從小到大,沒有人對你說過,‘我愛你’這三個字?”
男人臉色微沉。
“我愛你”,這三個字太陌生了。
在他的記憶中,很少有人對他說這三個字。
因此,他也從來是隱忍的。
他想,“愛”,一定是放在心里的,未必說出口,就顯得有多么情真意切。
因此,哪怕是紀司衡,他也很少對他說:“爸爸愛你”這幾個字。
秦世宇道:“呵。你一定是很孤獨的人吧!我不知道,紀氏的家教和家庭環境是怎樣的,但至少在秦家,不管是父女,還是母子之間,都很親密,我經常和我妹妹說,我愛他,哥哥們永遠是她堅強的后盾,她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的,所以,她從來不缺愛,也認為,只要是愛,就一定要表達出來,讓人聽到,感受到。
我不管你口中所謂的‘愛’,是真心實意,還是虛情假意,我姑且相信你,你是真的愛我妹妹,在乎我妹妹,可你的所作所為,你的表現,只會讓人覺得你是個很冷酷,冷血的男人。
你做的樁樁件件,讓我們感受到的,不管是妹妹,還是兩個孩子,統統都可有可無。
紀寒洲,除非表達出來,否則你心里哪怕愛意滔天,也不是真的愛。因為始終埋藏在心里的愛,根本沒有意義。說不出口的愛,根本不叫愛。”
頓了頓,秦世宇道:“你真可憐。我同一個可憐的人,計較那么多干什么!”
說完,他轉身走了。
薄晏卿緩緩地閉上了眼睛,身子深深地陷進沙發里。
偌大的辦公室,就連空氣,都是冷冷清清的。
窗外艷陽高照。
可那樣明媚的陽光,卻如何都照不進他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