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司衡道:“過了一年,我總算......振作了一些。我和小長意,一起入學了同一所小學,在同一個班,同一桌。我們一起上課,一起下課,一起上學,一起放學,雖然平時吵吵鬧鬧,但是感情很好。”
薄晏卿認真地聽著。
他發現,這四年,小司衡的變化也很大。
從前,他是個沉默寡言的孩子,至少,從來很少說那么長一段話,甚至很少袒露自己的心跡。
但四年過去。
他至少比從前開朗不少。
他覺得,他又該反省一下。
他這個父親,做得究竟有多失格。
紀司衡沒有注意到薄晏卿復雜的眼神,而是自顧自繼續絮叨著:“他其實很聰明,他學什么都很快......嗯,只要他肯學的話,他甚至不需要死記硬背,一篇課文,讀一兩遍,他就會了。而我呢?基本上不需要聽課了。”
他突然嘆息一聲:“爸爸......”
薄晏卿微微怔了一下。
紀司衡突然叫了他一聲“爸爸”。
讓他一時間,竟有些無所適從。
“以前覺得,你對我真的太嚴厲了。我的童年,壓力太大了,別的小朋友都在玩,我卻又數不盡的功課。”
頓了頓,他突然道:“但是真的等到念到了小學,才發現,那些小朋友的苦難,真正開始了。而我,好像不需要費吹灰之力,那些功課我都預習過了,會做了,學的課程,已經能到初中了。而這個時候,其他小朋友在補習,在做功課,我可以花很少的時間,就把功課做完,然后,開開心心地擁有我自己的時間。
小時候不懂,等到長大了,才發現,有些苦難,好像不是苦難了。
只不過......如果小時候,你對我再溫柔一點,或許會更好吧。”
薄晏卿道:“對不起。”
紀司衡道:“我說這些,倒不是想聽你說抱歉,而是,我以前很難想象,我們還有機會能夠像這樣坐在一起,好好聊天,就像......朋友一樣。”
薄晏卿道:“嗯,我也想象不到。”
兩個人又在河邊坐了會兒。
不知不覺的......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薄晏卿突然問道:“媽媽帶你去看過極光嗎?”
紀司衡:“咦,沒有哎。”
他原本是對極光不感興趣的。
但不知為何,聽薄晏卿突然提到極光,他竟莫名覺得好奇了起來:“極光......好看嗎?”
薄晏卿道:“好看。機緣巧合,看過一次。”
紀司衡:“你一個人去看的嗎?”
薄晏卿:“嗯,在芬蘭看的,我想了想,除了芬蘭,這個月份,瑞典也可以看到極光。從瑞士飛瑞典也并不遠。如果,你想看的話,我可以帶你去。”
一聽到,爸爸要帶他去看極光,紀司衡莫名有些心猿意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