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長意一下子被繞了進去:“等一下......我沒聽太懂。”
紀司衡笑了:“完了,你這大聰明,問題都聽不明白,還怎么解答案。”
秦長意:“你再解釋一下嘛!不是你教我的,只要審題清楚,答題絕對不是問題!”
紀司衡:“意思很簡單,你看到的草是藍色的,但是老師說,草是綠色的,所以,你以為你眼中的藍色,其實是綠色,你懂不懂?笨蛋?”
秦長意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也就是說,我看到的藍色和綠色,和你們看到的是反的!”
“嗯。”
秦長意道:“那我是色盲?這個答案不是顯而易見嗎?”
紀司衡一下子笑了:“你為何這么斷定,你是色盲?誰又能證明,我們看到的顏色是一樣的?反之,誰又能證明,我們看到的顏色是不一樣的?”
秦長意道:“首先,這個世界,只存在一種答案。草木都有屬于自己的顏色,藍天,大海,也都是擁有屬于自己的顏色的。赤橙黃綠青藍紫,那是人類給這個世界定義的色彩。”
紀司衡道:“對呀,那,怎么證明,你是色盲呢?萬一,你看到的顏色,才是它真正的顏色呢?”
秦長意張了張嘴,大腦立刻陷入了風暴。
紀司衡道:“這個問題的核心在于,我們怎么確定,我們看到的顏色是不一樣的?”
他隨手指向一個藍色的花瓶:“你說,那個花瓶是什么顏色?”
秦長意:“藍色啊。”
紀司衡:“我看也是藍色,可是,那是因為,我從小看到的這個顏色,人們都說是藍色,老師也教我是藍色,所以,我只能告訴你,我看到的是‘藍色’,可你怎么證明,我們看到的顏色,是一樣的?如果不是,那憑什么證明,我們看到的顏色是不一樣的?”
秦長意立刻露出了智慧的眼神:“阿巴阿巴......脖子好癢,感覺腦子快長出來了。”
怎么證明,他們看到的顏色不一樣呢。
怎么證明,他看到的藍色,和小司衡看到的藍色,是一樣,又是不一樣的呢。
秦長意盯著那只花瓶發了呆。
紀司衡道:“其實這個問題根本沒有答案。”
秦長意道:“可是,現在不都是有色盲測試嗎?”
紀司衡道:“有些輕微的色盲,光靠測試,是無法分辨的。而色盲測試,也是近現代才發明出來的。其實,這個悖論,引申的是一個哲學命題。或許,我們每個人看到的事務都是不一樣的,只是叫法統一罷了。誰能證明自己看到的世界,就一定是客觀世界呢?誰又能證明自己感受到的世界,是最接近真實的世界呢?
所以,永遠沒有人能對別人感同身受,因為,兩個人看到的顏色,可能都不一樣。”
薄晏卿剛下樓,就聽到兩個小家伙在討論深奧的話題。
色盲悖論。
這哪是十歲孩子該思考的問題。
然而——
秦長意卻突然對這種燒腦的悖論感了興趣。
“悖論好有意思。”
紀司衡:“很多悖論都很有意思。”
薄晏卿走過來:“你還知道什么有意思的悖論嗎?”
紀司衡嚇了一跳,回過頭,看到男人站在身后,“咦?你也要參與我們的哲學話題嗎?”
薄晏卿在他身邊坐了下來:“說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