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引?這是什么東西?墨某怎么從未聽說過?”
墨垂聞言皺了皺眉,疑惑道。
李泰、秦懷玉等人也一臉疑惑,話說李泰跟秦懷玉雖然不是習武之人,但兩人顯赫的家世,卻能讓他們知道許多常人不知道的東西,可迦厄說的“天魔引”,以他們二人的見識都從未聽說過,就更不要說在場的其他炎黃書院師生了!
迦厄微微一笑,開口解釋道:
“天魔引是以天竺十余種宮廷御用香料,以密宗秘法混制而成,雖是以香料所制,但聞之卻聞不出任何異香!此物常人聞之不會有任何不適,但武者聞之,普通狀態下,可以令武者真氣運行稍稍遲滯,但不會有任何中毒異樣,很難令人察覺。
若是再配合我密宗禁術天魔音,則可使中了天魔引的武者真氣逆行、直沖百會,武者此時若強運真氣,則有可能導致經脈破裂,甚至失去意識、昏迷不醒!”
李泰這時插話道:“傍晚李將軍等人開始行動時,守在本王房間內的那名突厥高手想要直接沖向本王,但迦厄大師在那時于客棧外施展天魔音,那名突厥高手身體突然栽倒、七竅流血昏迷不醒了!這天魔音加上天魔引的功效實在太霸道了!”
眾人聞言,再度驚嘆不已,不僅是驚嘆于迦厄的智謀,更是驚嘆于他的手段!在場眾人自問自己若是處于突厥奸細的位置,面對煥生香,也只會驗一驗這玩意兒有沒有毒,如果沒有毒的話,便不會放在心上,就跟先前的天蝎一樣!
但一般人誰能想得到煥生香本身是無毒的、可一旦配合上天魔音,它便會成為對于武者最為致命的“毒藥”?這簡直就是令人防不勝防啊!
那些突厥奸細輸在迦厄的手上,輸的還真是不冤!
墨垂等人忍不住在心里感慨道。
墨家弟子雖然善于機關術,但于用毒一道并不擅長,今天在迦厄這兒,墨垂也算是開了眼了!
迦厄思忖片刻,對李泰說道:“一般情況下,天魔音和天魔引互相配合,會令武者真氣逆行,逐漸走火入魔,殿下說的這個突厥奸細,身體反應之所以會如此劇烈、直接七竅流血、昏迷不醒,想來是因為他一直待在殿下的房間,吸入了更多的天魔引所致!”
李泰聞言恍然道:“原來如此,我還說為何當時一樓廳堂內的那些突厥奸細,狀況都要比本王房間的那個傻大個兒狀態要好!”
可憐了暮蛟那個倒霉催的,原本被天天蝎派過去寸步不離地緊盯著李泰,卻不曾想因為這個“寸步不離”而成為客棧里面“中毒最深”的突厥奸細!
迦厄這時忽然想起一事,道:“其實,在法會之前,還出現了一個變數,對于我們有利的變數!”
“是什么變數?”
墨垂下意識地問道。
迦厄開口回道:“便是昨天夜里,突厥奸細中的兩名頂尖高手,名叫玄夜和天鷹,二人與府兵之中的一些將領相互勾結,想要將趙德言從州府大牢之中救出來!所幸官府這邊早有準備,而且貧僧也及時趕到,令玄夜、天鷹二人不僅沒能救出趙德言,反而他們兩人也全都搭在了里面!”
鐵蛋這時驚訝地張了張嘴,道:“事后我聽百騎的人說,昨晚府衙后門戰況異常慘烈,死傷了好幾名百騎高手,眼看那玄夜和天鷹就要將趙德言救走了,這時忽然出現了一名神秘高手,將玄夜、天鷹他們給攔下了,更是向他們灑了一團白色粉末。
聽說后來玄夜、天鷹等人沒走多遠就自己跟自己打起來了,李將軍率領的追兵趕到之后,不費吹灰之力便將這一干人等給全部抓了起來!實在沒想到,那名攔住玄夜、天鷹二人的神秘高手就是迦厄大師您!”
眾人看向迦厄的眼神已經不是驚嘆,而是崇拜了!
迦厄臉上卻并無任何喜色,他嘆了一口氣,道:“貧僧還是晚到一步,要不然百騎的那些將士,也不會死的死、傷的傷!”
聞聽此言,眾人不由面露哀傷,雖然現在李泰已經被救出來了,但這個過程中,官府這邊也死了不少人,有禁軍,有百騎,還有府兵,令人唏噓不已,屋內氣氛一時變得有些壓抑。
迦厄卻沒打算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他話鋒一轉,說道:
“至于那白色粉末,不過是迷魂散罷了,能夠令人迷失心智、產生幻覺而已,不值一提,而且也難登大雅之堂!”
“這還不值一提?”
李泰面上的悲傷瞬間就被一絲愕然所取代,他瞪了瞪眼睛,道:
“先是煥生散,也就是過氧化鈉,接著是天魔引,再接著又有什么迷魂散,每樣東西都珍稀異常、常人一輩子都難得一見,甚至聽都沒聽說過,擱在迦厄大師您這兒居然不值一提?說到這兒,本王倒是很想知道,迦厄大師您這次來太原,到底帶了多少‘好東西’?”
“好東西”這三個字,李泰明顯是加重了語氣,顯然并非字面意思那么簡單!
眾人聞言,目光全都齊刷刷地落在了迦厄的身上,因為李泰的這個問題,他們也很想知道答案。
縱觀整個營救計劃,迦厄在其中所扮演的角色絕對是至關重要、舉重若輕的,而最終營救計劃之所以能成功,跟迦厄帶來的那些“好東西”顯然脫不開關系!
聽完迦厄講完整個營救計劃之后,他們才發現這迦厄完全就跟一個“多寶道人”似的,身上的“好東西”簡直是一個接一個,而且個個都非同尋常、難得一見!
“咳!”
今晚一直表現得很淡定、很像是一個得道高僧的迦厄,此時終于忍不住訕訕地干咳一聲,然后道:
“在來太原之前,貧僧也不知道太原這邊具體是什么情況,更不知道殿下將來會遇到何種危險,所以為了完成侯爺交待的保護殿下的任務,貧僧將這些年積攢的家底,幾乎全都帶過來了!雖是有些繁雜,但總歸可以應對各種危急情況!”
“那大師您這兒還剩多少‘好東西’?”
李泰雙眼放光、滿臉期待地看著迦厄,問道。
眾人不由一臉無語地看向李泰,心道你一個王爺,垂涎那些歪門邪道的“好東西”做什么?莫不是想去干壞事?
沒錯,迦厄雖然在這次營救李泰的一系列行動中發揮出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尤其是迦厄帶來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毒藥”,在一些時候起到的作用完全抵得上幾名宗師境的高手了,但“毒藥”畢竟是“毒藥”,始終都是一些上不得臺面的東西,用來救李泰只不過是事急從權,眾人也沒什么好說的,但若是用在其他地方,就有點為人所不齒了!
迦厄被李泰那灼灼的目光給看得不由一個哆嗦,幾乎沒有多做猶豫,他便連忙搖頭道:
“沒了!沒了!貧僧所帶來的那些東西這幾天幾乎全部用光了,尤其是那天魔引,可是貧僧花了十幾年好不容易搜集來的,這下全用光了!”
倒不是他小氣,委實是他所用的那些奇門毒藥原料都珍稀異常,而且大多都是天竺特產,還不是花錢就能買得到的。更何況如今他遠在東土大唐,距離天竺十萬八千里,可以說他的那些存貨當真就是用一點、少一點了!
“哦,這樣啊讓大師破費了,等回到長安,小王定會想辦法補償大師!”
李泰聞言一臉可惜,但他也不是無理取鬧之人,迦厄先前說的那些奇怪毒藥,連他跟墨垂都沒有聽過,顯然并非出自中原,那些東西對于迦厄來說算是用一點、少一點,對方這次為了救他,也算得上是“大出血”了!
“殿下不必如此客氣,貧僧此來,只不過是為了完成侯爺的任務罷了!”
迦厄搖頭拒絕道。
若是擱在以前,他確實會貪圖榮華富貴,但在云山、在侯府和云山別院住過一段時間后,他的信念和價值傾向已經跟以前大不相同了!
李泰卻堅持道:“山長的命令是山長命令,本王是本王,你救了本王的命,本王若是不報答,豈非成了那種忘恩負義的小人?救命之恩,本王日后定會報答!大師不必多言!”
“阿彌陀佛!”
迦厄雙手合十,向李泰行了一個佛禮,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堅持,他想了想,又接著先前的話題,繼續道:
“方才貧僧之所以說昨夜玄夜、天鷹劫獄不成反被官府擒拿是第三個變數,主要是因為這二人之中,玄夜乃是宗師級高手,天魔音和天魔引雖然對其也有效果,但效果并不能持續太長時間,最多只能持續十多個呼吸的時間。
他昨夜若是沒被官府所擒的話,今日官府高手進攻客棧,就必須在十個呼吸之內,將客棧外的突厥奸細明、暗哨全部除去,否則玄夜一旦擺脫天魔音控制,殿下就有危險了!
而以今日營救時的形勢來看,官府想要在十個呼吸之內,將客棧外的突厥奸細明、暗哨全部斬殺殆盡,顯然不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