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爾文苦著臉，你們沒必要當著我的面談論這個呀。
“我當然放心，不然也不會帶他來這里。”鄧布利多說。
“你確定？”勒梅枯瘦的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上一個從霍格沃茨走出的天賦絕倫的巫師，到現在都是整個英國巫師界的心頭大患。”
“而上上個現在是霍格沃茨校長。”
“所以是一個接一個的交替輪回？”勒梅笑了。
“我完全相信埃爾文，”鄧布利多正色道：“他與其他孩子不同，在這個年紀就已經形成了完整的價值觀，根據我對他的觀察，他絕不可能走上黑魔王的道路。”
埃爾文突然感到有些心虛，他上一學年搞的小動作，鄧布利多到底知道多少？
“既然你這么覺得，那我就沒必要說什么了。”勒梅看向埃爾文，“最后在跟你確認一次，小家伙，你確定要進行血脈嫁接？”
其實就是一個選擇題而已，不進行血脈嫁接，龍形態與人形態相互獨立，無法互相影響，人形態的埃爾文還是只具有原本的天賦水平；而進行血脈嫁接，就是暫緩龍形態的成長，將部分潛力轉嫁到人形態，成為真正意義上的源初巫師。
該選什么并不需要太多的考慮。
在這種人類足跡遍布全世界的年代，埃爾文不可能找個什么深山老林躲進去，然后變為龍自由成長，他大部分時間必然是處于人形態，并且這個世界已經不適合原始龍生存，即便成長為完全體的原始巨龍，難不成最終再給自己也修建一座龍眠圣所？
既然最終也還是要主動或被動地抑制自身的成長，那么現在進行血脈嫁接就是很劃算的事情。
不過埃爾文比較警覺，“您這是要跟我簽免責協議嗎？”
“免責協議？”以勒梅六百六十二年的閱歷，他立刻就明白了男孩的意思，“你覺得我有可能失敗？”
“畢竟您應該沒做過嫁接原始龍血脈的‘手術’吧。”埃爾文道。
“確實沒有，但變形失敗成為半人半獸的巫師，我親手治愈了至少上千個，現在英法兩國那幾個底蘊比較深厚的巫師家族，他們的先祖大多也都求我幫忙嫁接過某些特殊生物的血脈。”
尼可·勒梅的語氣相當平淡。
埃爾文閉嘴了，這種級別的大佬不是他有資格質疑的。
“那么血脈嫁接需要用多長時間？”鄧布利多問道。
“還是比較麻煩的，”勒梅身邊，一疊羊皮紙懸浮在半空中，一只自帶無盡墨水的羽毛筆在飛速書寫計算，“首先我要先連續讓他喝一個月的特調藥水……總流程至少要四個月。”
鄧布利多露出歉意的表情，眼前這個老人的生命只剩下半年，卻要直接被占用大半。
“既然已經答應了你，那么我自然不會食言，”勒梅的語調依然沒有什么太多的變化，似乎是因為活的太久而失去了大部分感情。“算是我最后一件煉金作品吧，雖然流程比較長，但其實也不會占用我太多的時間。”
鄧布利多目光轉向男孩，“如果我把你一個人留在這里，你不會感到害怕吧，埃爾文？”
埃爾文看向輪椅上的勒梅，接下來近四個月的時間都要和這個干瘦的老怪物共處一室，這簡直……
太棒了！
六百多年的智慧與經驗！那顆大腦里儲存著可能是這個世界最豐富的煉金學知識！用兩腳書櫥形容他都算是貶低！
要不是莫名獲得了原始巨龍的血脈，他根本就不可能見到這位煉金大師，而對方的生命只剩下半年。
必須抓住機會！
“當然不會。”埃爾文毫不猶豫地回答道：“如果您有其他要事，可以完全不用考慮我。”
鄧布利多點頭，又和勒梅寒暄了幾句，便告辭離開。
現在只剩下埃爾文和尼可·勒梅互相對視。
“那么是不是現在就可以開始了，勒梅大師？”男孩小心翼翼地問道。
尼可·勒梅打量了他一下，略帶輕蔑地哼了一聲，“你覺得我們是要做什么？燉一鍋紅酒牛肉嗎？”
這老家伙的脾氣挺惡劣，可以理解，上年紀的老家伙對毛頭小子一般都沒有好印象。
埃爾文縮了下頭。
勒梅的輪椅開始移動，“跟過來。”老頭淡淡地說。
這座尼可·勒梅的小屋內部的無痕伸展效率極其驚人，跟在輪椅之后，埃爾文按捺不住好奇心地東張西望，看到了數個大房間，包括一個小型圖書館。
他大致估算了一下，勒梅大師的居所至少有上萬平方米之寬廣，而在外部看來只不過是個不起眼的小屋。
果然是煉金大師的排面。
輪椅停了下來，勒梅把埃爾文帶進了一個小小的雜物間里，里面堆著一些金屬塊，墻角則是一排試管架。
“接下來的幾個月你就住這里了。”老頭說。
埃爾文嘴角抽了抽，沒多說什么，學徒沒人權，斯圖爾特教授的研究生在實驗室里只做雜活也不敢有絲毫的怨言、只求發論文的時候能帶上他的名字，埃爾文覺著自己也是處于相同的境地。
這儲物間雖然亂了點，但收拾一下也能住。
埃爾文已經做好吃苦的心理準備了。
但這個時候勒梅卻突然喊出了一個名字，“愛斯梅拉達，把這里收拾一下。”
誰？埃爾文挺懵的，是個女孩的名字，但他環顧四周，確定只有他和勒梅兩個人。
難道有人用幻身咒潛行在附近？埃爾文差點忍不住用偵測咒。
隨著哐當哐當的聲響，兩輛無人驅動的推車進門，將那些雜物運走，接著是魔化掃帚和拖把將這里打掃了一遍，最后旁邊的柜門代開，一張折疊床彈出，被褥自動鋪在其上。
短短幾分鐘內，雜物間就變成了一個簡樸的臥室。
一個有些稚嫩的女孩聲音響起，“打掃完成了，勒梅先生。”
老頭看向埃爾文，“愛斯梅拉達是這里的管家，你有什么需求或是疑問就直接跟她說。煉金室你不準進去。沒什么特別的事不許你打擾我。你要喝的魔藥稍后我會給你送來。”
他非常的言簡意賅，絕不多說一句廢話。并且說完之后，他驅動輪椅就要離開了。
“我可以看你的藏書嗎？”埃爾文急忙問道。
輪椅稍微停了一下，“隨意。”
埃爾文一個人獨處了。
他猶豫了一下，“愛斯梅拉達？”
“我在。”
完全分不清是何處傳來的聲音。
“我……有些不太習慣這樣。”埃爾文尷尬地笑了笑，“你能不能現形一下？”
一條條金色的絲線產生，在埃爾文面前勾勒出一個短裙女孩的虛幻形象，她的面孔一片空白，沒有五官。
“所以說，”埃爾文摸著下巴，“你是個幽靈？”
“我是由勒梅先生創造出來的煉金造物，名字來源于他曾在巴黎見過的一位吉普賽女郎，負責管理這間居所。”
“那你的真實形體應該不是我所看到的這樣吧。”
“這只是為了方便與你交流而凝聚出來的虛幻影像。”
埃爾文深吸了一口氣，很好，人工智能管家，全自動居家生活，煉金大師果然不同凡響，完全不需要剝削家養小精靈這樣的仆從種族。
“所以說這里的所有物件都受你的控制？”
“煉金室不在我的權限之內。”。
埃爾文突然想起了什么，“我能問你一些問題嗎？”
講道理說，他也遇到過不少魔法創造的智能體，不過霍格沃茨的那些畫像智力有限，分院帽又直接把他拉黑了。現在可算又遇到一個。
“請講。”愛斯梅拉達完全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現在的時間是？”
“公元一九九二年七月九日十四時三十八分。”
“勒梅先生的妻子是？”
“佩雷納爾·勒梅夫人。”
“復方湯劑的配方？”
“非洲樹蛇皮、草蛉蟲……”
“如果我下一句話說真話就會遭受索命咒，說假話則會遭受攝魂怪的吻，這兩種結果都必然會導致死亡，我該說什么才能保證不死？”
“……”
“如果勒梅先生對你下達了傷害他甚至殺死他的指令，你會如何？”
“……”
連續提問下，埃爾文對愛斯梅拉達的智能水平有了比較清楚的認知。
簡單來說，她是個非常優秀的工具人，尼可·勒梅給她設定的智能可是說是恰到好處，有強大的記憶和分辨能力，但獨立思考的能力很差，不具備主觀能動性，沒有指令不會做任何事情。
天色漸黑的時候，埃爾文意識到自己上一次吃東西還是在離家前。
“艾絲梅達拉，這里難道不提供晚餐嗎？”
“儲藏室里有大量的脫水龍肌腱，可以作為食物滿足您的需求……”
脫水龍肌腱？龍肉干？“你的主人難道就吃這種東西？”埃爾文非常的難以置信。
“勒梅先生自第四百六十四年前就再未進食。”
這是完全依靠長生不死藥續命？不進食是因為胃部機能失效，還是說對食物徹底失去了興趣？
要知道鄧布利多教授雖然一百多歲了，但還是非常喜歡檸檬雪寶。
看來長壽生活并不是什么美妙的事情。
“那么附近有沒有麻瓜村莊或是城鎮？”埃爾文轉而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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