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都告訴你,全部告訴你。你別急,你放松,別哭。”齊淮幀心里慌得不行,不時地看表,懊悔這次從廣城過來沒把醫療團隊一并帶過來,而是讓他們留在那邊繼續攻克精神方面的難題。
一會兒要是曉曉受刺激精神出問題,他真的應付不來。
“我不哭,不哭。”云曉伸手抹著臉,眼淚卻像決堤的湖水,一發不可收拾,不停地往下流淚。
“放松,乖。”齊淮幀擁著云曉,拍著她的背,一下一下,動作輕柔,“曉曉,這個故事很長,到家以后,我仔仔細細一點一點地從頭到尾說給你聽。”
“好……”云曉被安撫,情緒稍微穩定了一點。
車子很快開到了齊淮幀在這邊準備的別墅。
一進屋,云曉就著急地看向齊淮幀:“阿幀。”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真相。
齊淮幀扶著云曉在沙發里坐下,又親自給她端了水,說道:“曉曉,先等阿森過來,我去準備一點水果。”
“讓阿姨準備可以嗎?”云曉說。
“這次是正式說開一些事情,我親自給阿森準備。”齊淮幀說。
他在等阿森過來的同時,也在等醫療團隊過來。
“我和你一起。”云曉起身說。
“好。”齊淮幀沒有拒絕。
傭人見齊淮幀親自進廚房,想要幫忙,被齊淮幀拒絕了,齊淮幀說一會兒過來的是貴客,他親自準備。
他打開冰箱拿了各種進口空運過來的水果,開始清洗。
云曉站在水池前幫忙。
她洗著水果,腦海里不停地閃過穆天河的臉,還有新聞的內容,沈莫笛是穆森的姐姐,王麗麗是他們的后媽……王麗麗……
云曉不停地機械性地搓著一只番石榴,嘴里念叨著:“王麗麗……王麗麗……”
她搓番石榴的手法越來越重。
齊淮幀嚇壞了,立即從水里將她的手撈起來:“曉曉。”
他抽了廚房紙巾把她的手擦干,安撫道:“你什么也不要想,一會兒我會全部說給你聽。別亂想,好嗎?”
云曉茫然地搖頭:“我沒有亂想。”
她真的什么都沒有想,是那些人和新聞的內容往她腦海里鉆。
“好,好。你困不困,要不要躺著休息一會兒?”齊淮幀問。
云曉搖頭:“我不困。”
她還要等阿森過來,她還要等齊淮幀告訴她真相。
“好,那你去沙發里坐著休息一會兒?看會兒電視?”齊淮幀勸道。
“好。”云曉同意了。
齊淮幀立即扶著云曉去客廳看電視。
他給她調了平常最愛看的電視:《貓和老鼠》。
廣城版本的配音,云曉從前經常看得咯咯笑。
今天她看著貓和老鼠,明明是很搞笑的片段,卻看得心不在焉。
齊淮幀去廚房里切水果,不時地抬腕看一眼時間,也不時地探頭悄悄看一眼客廳的云曉。
十幾分鐘以后,齊淮幀準備好了果盤,他端了出來,放在茶幾上,又泡了一壺茶。
之后他陪著云曉坐在沙發里等。
云曉眼睛盯著電視,什么也看不進去。
不知道等了多久,她聽到了門口的車笛聲,騰地起身,往門口奔。
“曉曉。”齊淮幀趕緊追過去。
門口,穆森一個人趕過來的。
一停下車子,他看了看定位,準備給齊叔叔打電話確定門牌號,就看到云曉和齊淮幀站在門口。
穆森和云曉四目相對,兩個人的眸子里都是復雜的光芒。
穆森終于正面的看清楚了云曉的臉,再想到穆天河說的她是他的媽媽,他眸光更復雜了,定定地望著云曉,嘴唇顫了顫,不知道該說什么?
云曉看著穆森,心情也很復雜,他是那個早產的孩子,是她的孩子嗎?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
如果阿森和莫笛是她的孩子,為什么不在她的身邊長大?
為什么他們姓穆,不姓齊?
“阿森,先進屋。”齊淮幀打破了這一刻的安靜和復雜。
穆森點點頭,不舍地收回視線,然后從后備箱拿了禮物進屋。
禮物是他剛剛在來的路上抽空去買的,給女人補身體的極品燕窩,和給齊叔叔挑的一套紫砂茶具。
“怎么還帶了東西?”齊淮幀想要讓氛圍輕松起來。
“順路買的,給您挑了一套茶具。”他又看向云曉,客氣恭敬地說道,“給您挑了一些燕窩補身體。”
“謝謝!”云曉看著穆森,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眼淚又下來了。
腦海里有些凌亂的片段,似乎很歡快,一個女孩和一個男孩在校園里跑來跑去,男孩長得一張與穆森酷似的臉……
“曉曉,別哭。”齊淮幀看得心疼極了,扶著云曉去沙發里坐下。
“齊叔叔?”穆森看著齊淮幀。
他的眼里寫滿了希冀。
他和云曉一樣,也在等齊叔叔給他一個答案,一個真相。
齊淮幀神色有些愧疚,對穆森點了點頭,說道:“抱歉,一直瞞著你,是因為不得已。”
穆森心臟狠狠一顫,明明齊叔叔已經說得很直白了,他還是怕自己理解錯,更直白地問道:“是我媽媽,對嗎?”
齊淮幀又點了點頭。
饒是穆森性格一向清冷,泰山壓頂而面不改色,他仍然情緒失控了,眼眶一紅,鼻子泛酸,他蹲到云曉面前,望著云曉,喉結滾動了一下,激動地喊道:“媽。”
活著就好,活著就比什么都好。
不管齊叔叔說的不得已指的是什么,只要媽媽還活著,就比一切都好。
這是用生命生他的媽媽。
云曉神色無措,淚如雨下,卻并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么?
她什么也想不起來啊!
她到底怎么了?
她為什么什么都不記得?
她伸手,摸著穆森的頭,更加哽咽了:“阿森。”
她只知道他叫阿森,其他的,她什么也不知道。
她知道他還是從新聞里知道的。
“媽媽。”穆森又喊了一聲,眼淚止不住,他抱著媽媽的腿,頭埋在媽媽腿上。
“嗯。”云曉哭得抽噎,她摸著穆森的頭,抬眸看向齊淮幀,“阿幀,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為什么我什么也不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