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毓搖了搖頭，輕聲道：“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好，我愿意交出玉蘭露是因為我能從小姐那兒得到的更多！她對我好，我自然要傾力報答于她，這是很簡單的道理！”
“對你好？讓你呆在青樓陪男人？”
“小姐從來不會逼迫我們做我們不愿的事，來這里完全就是我自愿，并不是小姐強讓我來，紅凌也是，玉梅和影兒也都是如此！”
“對啊對啊！小姐對我們真的很好！”一邊的小影兒立馬就附和道：“小姐她身為天之嬌女，完全不嫌棄我們這些卑賤山野精怪，還給我們提供了一個很好的生存空間，跟著小姐，我們也不用每日都過得提心吊膽……”
琉月齊知道，影兒從不說謊，而且……從白夜傾對那位的評價也能看出來，這個叫貝小雨的女妖怪本身并不壞，只能說各有各的目的，為了達到目的，她不得不去做一些事……
比如說殺害楚剛！
小影兒自己想殺楚剛嗎？
很明顯不是的！那是因為殺楚剛是小姐的命令，在小影兒心目中，小姐比殺人重要，所以她去殺了楚剛！
你不能說她做的是對的，但是站在她的立場，她確實沒錯！
琉月齊不想糾結太多，也沒那么多功夫去評判誰對誰錯。
他低頭問道：“清兒，你們所說的九幽玉蘭露究竟是何物？”
“公子！這個九幽玉蘭露確是不可多得的療傷圣藥，對于同境界的人來說，那基本上就等于有了第二條命，不管多重的傷，只需一滴就能完全恢復！”清兒凝重道：“而這個東西，只產自天地奇寶九幽仙蘭的花蕊之處，聽說自然界的九幽仙蘭，要很久很久才能凝聚一滴呢！”
“這么神奇的嗎？”琉月齊驚聲道，那豈不是跟太上老君的仙丹一樣？
“所以她才會說，若是被昆侖抓住，定然是十死無生！這種行走的天材地寶，對于昆侖來說基本上價值無限大！多半會被抹除靈智，栽種與山中，隔幾年便可采摘一次玉蘭露……”
“昆侖會如此霸道？”琉月齊皺了皺眉。
“怎么不會！”清兒冷哼一聲：“莫說昆侖，任何有能力的人得到她，估計都會這么做！天材地寶生來就是為別人所用，誕生靈智便是她們自我保護的方法，沒有靈智的叫天材地寶，有靈智的那只能叫妖怪！這個世界本身就是如此，弱肉強食，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言！”
“若非小姐收留，我早已被那些所謂的正道捉妖人抓去熬藥了，所以我才會死心塌地地跟著小姐！”說道這里，蘭毓情緒也是有些低落：“我等妖怪有恩必報，所以公子大可放心，奴家對公子斷然沒有任何壞心思，即便公子跟我家小姐有一些小矛盾，在小姐真正下命令之前，奴家與紅凌也是絕對不會對公子出手的！”
琉月齊點了點頭：“姑娘其實不必如此介懷，上次幫了姑娘，我確實帶有私心……若是姑娘真要報恩的話，今夜所奏的幾首曲子已經夠了。”
“但是，與公子雙修，奴家也帶有私心。”蘭毓搖頭道：“公子身上帶著一股讓妖怪著迷的味道！不僅是我，連紅凌也能體會……不知清兒姑娘可有發現？”
“……”清兒皺了皺眉，似乎也有些察覺，因為眼前的公子……有時莫名讓她很有食欲！
隨著那名為幻殤的火焰被激活，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了……只是，為何玉珠她們感受不到呢？
話說到這里，連琉月齊自己也有些疑惑起來。
這種現象似乎并不偶然，只是之前覺得不好意思，沒有刻意的去尋找原因。
為什么白夜傾和靈兒都喜歡被自己摸尾巴？用她們的話來說，因為她們能體會到一種十分特別的感受，酥酥的，麻麻的，很舒服！
而且，這種奇怪的舒適感只有琉月齊能夠提供，其他人都不行！
而現在，她們又說自己身上散發著一股能夠吸引妖怪的味道？讓她們很想……吃掉自己？
重生之我變成了唐三藏？
這又是怎么回事？跟摸尾巴有沒有什么關系？
琉月齊仔細想了想，搖了搖頭。
應當是沒有聯系的，仔細盤算一下，目前覺得自己身上有吸引力的妖怪有三只，分別是清兒，蘭毓和紅凌。而被摸尾巴時能體會到舒適感的有白夜傾，靈兒……紅凌不知道算不算，但是清兒則是因為她自己尾巴尖比較敏感。
目前還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妖怪被自己摸尾巴時都會有舒適感，但是可以知道的是，并非所有妖怪都能感受到自己身上的散發著對妖怪的吸引力。
那些距離較近的，玉珠，影兒都沒有這種感覺，而且她們也沒有尾巴……
當某一現象出現在特定群體之時，便需要思考一下這個特定的群體有什么共同的特征，而這種特征可能就是導致這一現象的原因。
但是思來想去，這三人之間，哪里有什么聯系啊……
思考未果，琉月齊只能無奈搖了搖頭，表示此事他也不知，但是他肯定是不能在這兩人面前暴露幻殤的，幻殤太過古怪，萬一遇見識貨的但又不是自己人，那極有可能讓自己陷入危險之中。
“此外……”蘭毓垂下眸子，面上微微升起一抹霞色：“公子想要九幽玉蘭露，奴家雖然沒有現成的……但是……若是能夠吸收足夠的……養分！或許能夠為公子凝練一滴！”
“養分？”琉月齊愣了愣：“你該不會是想吃了我吧？”
清兒抬頭白了他一眼，嘟嘴道：“公子又裝傻……人家分明還是饞你的身子……“
”……“
蘭毓抿嘴笑了笑，也不說話，端起桌上的茶杯放在鼻前輕輕嗅了嗅，似乎一點也不著急。
一旁的紅凌也是一臉冷笑地看著好戲，一邊抬首揉著影兒的小腦袋。
影兒：我頭發要被你們薅沒了……
氣氛到這里之后，琉月齊感覺有些尷尬，也沒有心情通過蘭毓獲取黑潮的消息了，于是干咳兩聲說道：“那個……清兒，要不咱么回去吧，影兒已經送過來了，事也辦完了……”
“公子！”清兒突然把頭埋在琉月齊懷里，帶著幾分委屈說道：“公子以后會不會嫌棄清兒啊……”
“清兒說什么瞎話呢！”琉月齊皺了皺眉，微嗔道。
“公子……清兒永遠是公子的清兒，但是……公子卻不是清兒一個人的公子了……”清兒眼角紅紅，坐起身一口咬在琉月齊肩膀處。
這一次稍稍用了些力，在上面留下一個淺淺的牙痕。
”公子……不管以后公子身邊有多少女妖精，都不許嫌棄清兒！不然，清兒就……就把那些妖怪全部吃掉！”
蘭毓：“……”
“不管怎樣……清兒一定是最喜歡公子的那一個……”清兒抬起小臉看著他，輕輕笑了笑，眼里閃爍著別樣的光彩。
“傻丫頭！”琉月齊輕撫她的臉蛋：“我們回家……”
清兒卻是頗為灑脫地搖了搖頭，道：“清兒很懂事的！公子心里想什么清兒都知道，公子……清兒不會像某只笨狐妖，只會爭風吃醋！”
“……”
“這九幽玉蘭露可遇不可求，對于公子來說，相當于是有了一次絕佳的保命機會……公子的安全，比清兒的生命更重要，所以……公子……”
清兒抬起頭，堅毅地道：“只要公子的心還在清兒身上，清兒不會在意的！”、
“清兒……”
“公子！不用說了！”清兒推開琉月齊，站在地上，雙手叉腰，擺出一副豪邁的姿態，看著蘭毓道：“哼！今晚就當本清兒施舍給你的！過了今晚，你這只色妖怪就再也沒機會吃到公子了！”
琉月齊：“……”
清兒又轉身對琉月齊打氣道：“公子！今晚加把勁一定要把她的花露給榨出來，不然清兒今晚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虧到姥姥家了！”
“？？？”琉月齊總覺得清兒這話說的有點問題，但是又找不到問題在哪……
交代完這些話語，清兒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轉身看了看另一邊的紅凌，冷哼道：“你還站在這里干嘛？你也會榨汁？”
紅凌面色一冷，但是察覺到此事的清兒情緒本就不太穩定，這個時候再刺激她的話，說不定真的會有危險，也就只能冷哼一聲，拉著小影兒往門口走去。
影兒瞪著大大的眼睛，滿是好奇地看著琉月齊和蘭毓，但無奈還是被紅凌以少兒不宜的名頭拉出去了。
“公子……清兒在外面等你，公子可別讓清兒失望！”清兒吸了吸鼻子，終究還是毅然決然地走了出去。
“這丫頭……”望著關上的房門，琉月齊苦笑著搖了搖頭。
如今房里只剩下他和蘭毓二人。靜默片刻，他轉身對蘭毓道：“抱歉，讓姑娘見笑了……”
察覺到其話語中包含的意思，蘭毓也并沒有感覺到意外，輕輕抿茶：“公子果真是寵極了她……”
“那是自然……”琉月齊嘴角泛起一絲笑意：“她……終究是我的清兒啊……”
過了一會兒，琉月齊再次開口：“時候不早了，在下該告辭了！”
“哦？公子費了那么多銀子，不多坐一會兒嗎？”
“不了不了……”琉月齊望了望屋外，失笑道：“再呆一會兒，她該要難過了……”
感受到話語中那一份能融化冰雪的寵溺，蘭毓有些失神，眼神微微黯淡道：“其實在某些方面……我真的挺羨慕她……”
琉月齊并未接話，轉身抱拳道：“感謝姑娘今日仙音款待，在下先行告辭！”
看著琉月齊離開的身影，蘭毓放下手中的茶杯。
她突然感覺今晚的茶，有些無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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