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可能了！
一句話，讓陸韶庭本就懸著的心，仿佛失去了支撐。
一種難以言說的情緒瞬間涌上了心頭。
壓抑、痛苦、憋屈、還有一絲不能抑制的憤怒。
他一把捏住了姜意暖的肩膀，強迫她正對著自己，“姜意暖，你剛才說什么？再說一遍！”
男人沉冷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不自知的顫抖。
他為了救她差點丟了一條命。
在緬南受的傷，現在還在隱隱作痛。
那個時候，他以為兩個人之間再無隔閡。
可現在——
現實狠狠的打了他的臉。
姜意暖現在很痛苦。
她明確自己的心意，她是愛陸韶庭的。
可是，她跨不過母親的那道坎。
如果，她沒有跟陸韶庭糾纏不清，至少母親還能多活一些時日。
如果，沒有韓處開的那一槍，或許她還能跟母親見到最后一面。
這兩件事，隨便拎出來一件，都足夠壓垮她脆弱的心臟。
而且。
她若是堅持要跟陸韶庭在一起，或許陸韶庭將會失去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她承受不了這么嚴重的后果。
她放棄了還不行嗎？
姜意暖抬頭，看向陸韶庭，眼神中的猶豫也逐漸變得堅定了起來，“我改變主意了，我不想跟你領證，也不想跟你好了——”
話音未落，她肩膀處就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
那是陸韶庭情不自禁的攥緊了她，“你說什么？”
姜意暖強忍著痛，“我說，若是你沒有去搶樊城的那塊地，就不會跟封凜結仇，也就不會連累我的母親。我接受不了跟殺母仇人同床共枕，這個理由夠不夠？”
“殺母仇人？”
陸韶庭聽到這話，沉冷的眼眸里，閃過一抹不敢置信。
好半晌之后，他才自嘲的低語，“原來如此。”
韓處是跟了他十幾年的手下，情同手足。
韓處犯的錯，陸韶庭自然毫不猶豫的算到了自己的頭上。
所以，他對姜意暖，是充滿了歉疚了。
之前，他或許還心存過一些幻想。
若是、若是姜意暖愿意，他可以用一輩子的補償她失去母親的痛苦。
可現在，當聽到姜意暖脫口而出的那一句“殺母仇人”之后，他剛剛因為她而逐漸暖起來的心臟，瞬間又冷了下去。
好一會兒之后，他才看相她，“那我最后再問你一句，你是否對我動過心？”
姜意暖看著陸韶庭暗淡的眼神，強行壓下自己心頭涌動的情愫。
她死死的攥緊粉拳，一字一頓的道，“我與陸閔浩在一起六年，愛恨糾纏六年，被他背叛，與他分手，就跟與親人反目成仇無異。在我內心極度空虛脆弱的時候，我遇到了你。我承認，你的霸道強勢，有時候的確會讓我動搖。但我更加清楚，這份感情不是愛，而是瀕死之人對于求生的強烈谷欠望。就算當時遇到的人不是你，是別人，結果也沒有改變。所以，你覺得那是愛嗎？”
陸韶庭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姜意暖。
那深邃的眸子里，似乎有一道光亮正在逐漸黯淡，最后徹底消失，只剩下一片死一樣的靜謐。
“所以，你只是把我當成擺脫陸閔浩的代替品而已。”
不知道為什么，姜意暖看著他受傷的眼神，心口就像是被鈍刀子切割一樣，疼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