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里屋，孟凱宇也忍不住捂住的口鼻，沒辦法里面的味道更嗆。
而且當地就放著一個尿桶。
炕上躺著一個老頭，身上蓋著厚厚的破棉被，露在外面的腦袋看起來黝黑又干瘦，脖頸和肩膀感覺只剩下皮包骨。
躺在被窩里微弱的呼吸著。
“你爺爺是什么病？”楊奮斗眉頭一皺，問道。
“我也不知道，家里沒錢去醫院檢查，一直就在家里吃藥，起先就是咳嗽后來就越來越嚴重還發燒，吃藥也不管用了……”
小伙子一臉痛苦道。
“你父母呢？”孟凱宇問道。
“都死了。”小伙子說道。
聞言，楊奮斗心里無奈嘆了一口氣，目光再次落在這老頭身上。
這老頭許是聽到了幾人的說話，緩緩的躺平身子，微微的睜開了眼睛。
“你們是誰啊？”
老頭聲音有些沙啞虛弱道。
“我們是從西河市來的，找你打聽一些事情。”
楊奮斗看了對方一眼，輕聲說道。
這老頭聽到楊奮斗是從西河市來的，原本灰暗的臉上是閃過一抹異色。
“你們……是為了文物局當年的那件事情吧？”
老頭直接說道。
聽到這話，楊奮斗臉色微變，現在看來這次是沒找錯人了，而且這老頭能如此清楚的記著這件事情，身上應該還是有些線索的。
“沒錯，的確是為了當年的事情，我想知道您當初跟相關部門說的是實話嗎？或者有沒有什么遺漏的事情。”
楊奮斗看了老頭一眼說道。
“我……我想知道你們到底是什么人？”
老頭看了楊奮斗和孟凱宇一眼，問道。
聞言，楊奮斗和孟凱宇對視一眼，最終楊奮斗說道：“我也不瞞著您了，我是楊錦程的兒子。”
這話一出，老頭的臉色明顯動了一下。
一雙老眼直勾勾的盯著楊奮斗。
“楊一眼的后代果然是找到了我啊。”
這老頭自語了一聲。
“看來您和我父親很熟悉啊。”楊奮斗忍不住說道。
“我只是一個看大門的，當初為文物局上班的人，大部分都看不起我，但是你父親是個例外，對我格外的尊重，每次上下班都會跟我這個老頭子打招呼，所以我也很敬佩你父親。”
老頭點點頭說道。
“咳咳……”
楊奮斗正要問話，可是這老頭許是有些激動，忽然一陣劇烈的咳嗽，一旁的小伙子急忙上前輕輕拍打對方的后背，然后給對方喂了一口水。
楊奮斗見狀，忙改口道：“老爺子，您這病是什么情況啊？要不我現在送你去醫院瞧瞧吧？”
老頭一陣劇烈的咳嗽之后，從被窩里伸出干瘦的手臂擺了擺，說道：“沒用了，大限已至了，不用勞煩你們了。”
聽到這話，楊奮斗心中合計一下，悄悄開啟御瞳，目光再次落在老頭身上。
這一看不要緊，只見在老頭的周身環繞著一層灰氣，而且死氣沉沉的沒有一絲生機。
楊奮斗收回御瞳，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凝重了許多。
他已經看出來，這老頭的生命基本上已經到了盡頭了，不過這種事情他是斷然不能說出去的。
“小伙子，我想求你一件事情。”
就在這時候，老頭忽然話鋒一轉問道。
“您說。”
楊奮斗認真點頭。
“我希望看在我和你父親認識的份上，能幫我一個忙，把我孫子李東帶到西河市，幫他找個能填飽肚子的營生。”
老頭話音落下，楊奮斗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李東。
“這孩子命苦，他爹媽在他很小的時候，跟人去山上的礦區干活，結果遇到塌方被埋在了礦山里了。”
“我現在也活不了幾天了，我怕他一個人留在村子里沒辦法生活。”
聽到這話，楊奮斗猶豫一下，最終點頭道：“好吧，老爺子我答應你，一定給他找份養家糊口的工作。”
“李東，跪下謝謝恩人。”
噗通！
李春明話音落下，李東直接跪在了楊奮斗和孟凱宇面前。
“謝謝恩人！”
“快起來，不要這樣，以后叫我楊哥就可以了。”
楊奮斗急忙將他拉起來。
“好了，這下我就算是死，也能閉上眼睛了。”
李春明滿臉感激的說道。
“您別這么說，這都是舉手之勞。”楊奮斗忙擺手。
“趁我還清醒，我跟你說一下當年的事情。”
李春明望著楊奮斗，一臉認真的說道。
這一刻，楊奮斗的臉色也嚴肅了下來。
“當年的事情，我跟相關部門都仔細交代過來，我想你們都知道了吧？”
楊奮斗點頭道：“嗯，基本上都知道了，我們今天之所以來找您，就是想問問你，當初有沒有遺漏的地方。”
老頭點點頭說道：“我記得出事的那天白天田銘震忽然找我來喝酒，我平時跟他很少接觸，而且這個人向來眼高于頂看不起人，更別說是我這么個看門的老頭了，可是那天卻很熱情。”
“我喜歡喝酒但是喝不多，幾杯下肚就迷糊了，后來有來客，登記的名字是孟德友，這個人我聽說過，但是我從來沒有見過，后來我看過照片，確定當時來的人和孟德友不是一個人。”
“那你還記得那人長什么樣子，或者有什么特征嗎？”
楊奮斗問道。
老頭有些艱難的搖了搖頭，說道：“當時我整個人都處于迷糊的狀態，實在沒看清楚對方的樣子，但是我后來想起來一點事情。”
“什么？”
楊奮斗忙問。
老頭又咳嗽了幾聲才說道：“這個人當時簽名的時候，寫字寫的有些慢，我好像看到他露出的小臂上面，好像是有一個蝎子圖案的紋身。”
“蝎子紋身？”楊奮斗臉色一變。
“沒錯，當時我記不清楚了，所以跟相關部門也沒有說，是我后來回到村里又想起來的。”
老頭點頭道。
“除了這些之外還有其他的情況沒有？”楊奮斗眉頭一皺，再次問道。
老頭搖頭道：“沒有了，我知道就這么些了。”
雖然楊奮斗有些失望，但是起碼又得到了一個關鍵線索，手臂上有蝎子紋身，這就又縮小了一些范圍。
總體來說，這次他們算是不虛此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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