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圣,有人來接你了。”
薛圣一回神就發現自己又站在了那方窗明幾凈的殿堂中。
他還來不及欣喜,聽到這說話聲,就連忙轉頭往殿門口瞧去。
日光下緩緩走來的人影,薛圣瞪大了雙眼,緊緊把他瞧著。
他一腳跨進殿門,渾身就像籠罩著一層迷霧一般,朦朦朧朧,薛圣仍是看不清。
只聽一道聲音問起:“哪個是第一名?”
薛圣愣了愣,那竟是一把清明淺淡中又帶著幾分年少稚氣的女音。
然后身邊先生推了推薛圣,對他道:“你跟著她去吧。”
薛圣往前挪了兩小步,她就站在殿門口等著,安安靜靜。
他試著一步一步朝她走去,越往前,眼前的迷霧就似漸漸淡去了一般,他看見陽光灑在她身上,淬得她的頭發絲都似閃著光。
只可惜,他都走到她面前了,他閉了閉眼,又睜開,卻始終看不清她的模樣。
她轉身往外走,道:“跟上。”
薛圣就下意識地邁開腳步跟著她。
沒想到,他要跟的人竟然是個少女。
出了大殿以后,眼前之景豁然開朗。
他看見寬闊的廣場,有人影走動,只不過大家都行規蹈矩、目不斜視。
隨著她帶著他往前每走一段,他灰茫茫的視野就變得有了顏色。
他看見高高的屋檐、青色的瓦片,還有廊下朱紅的柱子,房門上白色的格子紗,以及燈籠上形態不一的各種花草圖案。
她走著走著,發現他落后了幾步,回頭便見他在看那邊廊下的那些燈籠圖案,便停了停腳步,轉而帶著他往那邊廊下走。
她清麗的嗓音說道:“知道燈籠上都繪的什么嗎?”
薛圣應道:“不全知道,有些在之前的考書上見到過。”
她道:“這條走廊,通往前殿后山,一共八千多盞燈籠,每盞燈籠所繪每種材料。你能在三天內把這些都記下來嗎?”
薛圣內心震驚,三天,他就是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恐怕也記不了這么多。
她是憑什么覺得他能行的?
薛圣如實答道:“不能。”
她在前面邊走邊道:“那就八天。”
薛圣見著她也是年少的模樣,身材比自己纖細一圈,還矮半個頭呢,不知道哪里來的這么大口氣。
后來他又發現,但凡是迎面路過的人見了她,都得駐足避讓,十分恭敬有禮的樣子。
她點了點頭,走過去了以后,那些人方才繼續走自己的路。
薛圣寡言少語,她的話也不多,他便跟著她走過一道道的門,見過一重重高低起伏的屋瓴,最后來到一個獨門獨院。
她道:“以后你的地方在這里。”
薛圣知道,他們被層層選拔進來,不是來享受生活,而是來幫主人家做事情的。
但具體做什么事情他不知道。
并且往后的好長一段時間,他甚至接觸都沒接觸過。
接下來的八天時間里,他都去那廊下,將燈籠上面繪的圖案記下。
他覺得八天記下八千多種材料,已經十分驚人了,而他最終只記下了八九成。
少女也不著急,更加沒責備他,而是又給他三天時間讓他鞏固。
他在走廊上來回轉的時候,還遇到過與他一同考核通過的其他少年,彼時他們已經跟著自家的主子在做事了。
而他卻像個游魂一般,整日游蕩。
同考的少年見了他,甚至私下里問他:“我們都早已經隨主子去接觸這里的事務了,怎么你主子卻沒有動靜?她是沒什么東西教你嗎?”
薛圣從他們眼里看到了類似嘲諷的神情。
畢竟他是考核的第一名,結果卻是被一個少女給帶走了,說起來好笑不好笑。
那少女自己都還是個孩子,她能有什么可教的。
薛圣聽他們這么一說,驀然聯想起來,他們都是被選進來給主人家當童子的。
童子跟了主子,就要幫著主子一起做事。
而那少女就是他的主子。
他卻沒事可做,甚至于連那少女的面都不是天天見。
她隔三差五才召他,問他廊下燈籠上的材料是否都記住了。
薛圣回答記住了,她便隨意抽取一些來考問他,他對答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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