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兄弟？”
我不解的看著殺手。
他叼著煙，斜眼看著我，鄙夷道：“人人都說我們清潔工是劊子手，殊不知，你們才是真正的劊子手，好歹，我們還能記住都殺過什么人，而你們呢？”
我連連搖頭，一本正經的反駁道：“自我混跡江湖那天起，到現在，我沒殺過一人。”
不等殺手反駁，我又道：“別不相信，我比任何人都愛干凈，畢竟，有些臟能洗的掉，有些臟則洗不掉。”
殺手看了我好一會，直到一根煙燃盡，他吐掉香煙，哈哈大笑：“葉千明啊葉千明，我從沒見過你這么不要臉的人，你敢說韓嘉誠的死跟你沒關系？！”
韓嘉誠？
想了一會我才知道，原來他說的是花老三。
我看著殺手：“花老三是你兄弟？”
殺手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沒錯，他是我兄弟！”
原來如此，這下我算是清楚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了。
“你為你兄弟報仇，我為我女人報仇，很公平。”
話音落下，我在身上摸了摸，掏出了一塊巧克力，撕開包裝，整塊塞入口中。
一塊巧克力吞下肚，我面無表情的道：“就在這，你我單挑，輸的人從這里跳下去。”
殺手眼中精光暴漲：“你確定？！”
我擦了擦嘴角，淡淡道：“男人，吐口唾沫都是釘，要么不說，說了就要做到，不然，豈不是白當男人了？”
“啪啪啪——”
我話音剛落，就聽旁邊傳來鼓掌的聲音。
我也好，殺手也罷，都不解的看向鼓掌的人，李朵。
李朵那雙霧蒙蒙的桃花眼閃現明亮的神韻，緩緩開口：“說得好，我給你們當這個見證，誰輸了，誰就跳下去，誰不跳，老娘不介意幫他一把。”
扭頭看向殺手，我道：“這樣，你放心了？”
“明哥……”
胖子叫了我一聲，當我看向他時，正看到他面上的猶豫。包括濤子，他亦是一副不知該不該勸我的表情。
我能理解他們，畢竟，我是為我女人報仇，同樣作為男人，也作為瑤瑤的朋友，他們哪好意思攔我？但另一方面，倆人又都比較擔心我。
“放心，沒事，我不會輸的。”
寬慰兩人一句，我看向殺手，伸手示意。
殺手從地上站起，滿眼猩紅的盯著我，殺機高漲！
周圍的人下意識的紛紛后退，給我和殺手讓出了足夠的空間。
十秒過去，我和殺手誰也沒動。
半分鐘過去，依舊如此。
一陣風吹過，飄來顆顆沙塵，吹得我不由自主的瞇起眼睛。
也就在這時，殺手動了！
我倆本隔著兩米多的距離，但這個距離對殺手來說，不過一蹶而就。
也就是眨眼的功夫，他已經竄到了我面前，受傷的手，沒受傷的手，雙拳連揮，猶疾風驟雨一把往我身上招呼。
我當然不會站著挨打，一樣握拳急攻。
他打我一拳，我回他一拳，他打我一掌，我回他一腳。
拳拳到肉，往往每一拳打完，都能帶出一串血水。
招招兇險，小腹，胯下，太陽穴，眼睛，我也好他也罷，不出招則以，只要出招，那就是直奔要害。
沒有閃躲，這么近距離的貼身短打，再加上我和他都不是善茬，縱使想躲也躲不開，干脆，誰也不費那個力氣去躲了。把所有的力氣都用在打出去的拳頭上，這是對彼此最大的尊重！
打著打著，我視線模糊，眼前所見，不再是殺手猙獰的面孔，而是瑤瑤的音容笑貌。
瑤瑤，好好的看著，今天我就給你報仇！
一拳打出，正中殺手的下巴，打得他踉蹌了好幾步，張嘴哇的一口吐出血水來，其中還夾雜著一顆大槽牙。
“啊！”
他怒吼一聲，雙手抱在一起，掄圓了往我頭上砸來。
我結結實實的挨了他這一下，不是我沒能力躲，是我不想躲，因為在挨了這一下的同時，我又是一拳打在了他的下巴上。
“噗通——”
我被他打倒在地。
他也被我打倒在地。
我晃晃悠悠的站起，而他卻還躺在地上。
連續兩拳打在下巴上，他下巴可能已經脫臼了，下巴可算要害之一，一旦脫臼，便不好控制身體的平衡，連平衡都不能自控，自然沒有我爬起來的快。
我整個人騎到了他的身上，左右開弓，一拳又一拳的打在他的臉上。
“瑤瑤，好好看著，我為你報仇了！”
幾拳下去，殺手整張臉都被我打的血肉模糊，但他那雙眼，依舊在死死盯著我。
我雙手掐著他的脖子，越來越用力，他整張臉都憋成了絳紫色，額頭上的青筋高高鼓起，仿佛隨時都能爆出來。
“是我贏了。”
淡淡瞥了他一眼，我從他身上翻身而下，隨后有點踉蹌的站了起來。
“明哥！”
胖子和濤子連忙湊了上來。
我沖他們擺擺手，隨后我伸手入懷，拿出了錢包。
在錢包里拿出瑤瑤送我的護身符，我又把錢包揣了起來。
“火……”
濤子連忙把火機拿給了我。
我接過火機，點燃護身符。
護身符沾火就著，沒一會便燒了起來。
“瑤瑤，你可以安息了。”
暗道一聲，我把燒著的護身符扔在了殺手的身上，眼看著護身符燒成了灰燼，我笑了一聲，扭頭道：“走，咱們去喝酒。”
胖子攙扶著我，回頭看了看地上的殺手，冷冷道：“別忘了從這跳下去。”
我笑了一聲，拍了拍胖子的胳膊：“沒事，他不是那種能背著恥辱活下去的人，這里沒咱們的事了，走吧，咱們好好喝一頓，祭奠瑤瑤。”
自從瑤瑤出事，我一直想酩酊大醉一場，但一直都喝不醉，每當要喝醉的時候，心里總是有個聲音在提醒我，我還沒為瑤瑤報仇。
而現在，瑤瑤大仇得報，這一個月來壓在我心頭的大石頭，總算可以搬開了。
路過李朵的時候，我笑道：“今天，謝了。”
李朵看了看我，雙目晶亮：“沒事，值回票價了，這出戲，出乎預料的精彩。”
“呵……后續的事，就交給你了。”
說完，我從她身側走過。
深夜，皇冠酒店的露天酒吧，我舉杯對著天上繁星。
“瑤瑤，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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