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著，沈徹的神情掀起了一陣又一陣的漣漪。
姜南的話，為何偏偏觸動了他？
“沈徹，你是不是不討厭我了？”姜南又問。
沈徹一頓。
思索半響，對上姜南明亮的眸子，沉聲開口，“你不要多想，就算我再看不慣你，你也終究是沈家少奶奶，牽一發而動全身。況且有些事情，于我不過舉手之勞。”
牽一發而動全身。
原來如此。
唐鏡也是因為這樣，就算討厭她，也得給她收拾爛攤子。
她到底忘了，當初她能嫁給他，他會娶她，也是因為這“牽一發而動全身”。
姜南的雙眸，漸漸平靜了下來。
“行，我謝謝你了。”
沈徹有些遲疑地點了點頭，而后繼續開口，“還有你落在海邊……”
“我落在海邊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的，沈公子就不必管了，謝謝。”
然而還未說完，便被姜南清冷的嗓音打斷。
語落，房間似是陷入一片死寂，氣氛變得有些壓抑。
“我想換衣服。”
姜南面無表情地下逐客令。
沈徹忍了又忍，終是沒有開口，起身離開房間。
姜南別過臉，表情莫名倔強。
良久，姜南方才動手，開始處理膝蓋及手腕上的傷口。
是夜，涼風習習。
書房里，寂靜而清冷。
沈徹端正地坐在書桌前，一雙精致的桃花眼深如幽潭，緊盯著手中的紅色小本，似是在沉思。
“沈徹，你是不是不討厭我了？”
姜南的這個問題，就連他自己也搞不清楚。
他是討厭她的，但又好像沒那么討厭。
沈徹真的從未碰過，如此令他頭痛的人和事情，神情不免爬起一抹淡淡的煩躁。
最終，還是淪陷于莫測高深的俊逸臉龐中。
次日，清晨。
“少爺，少奶奶今天一早就去上班了。”
方才坐下準備用餐的沈徹，聽到傭人匯報，動作不忍頓了頓，隨即用低沉的鼻音落下一個“嗯”字。
彼時，姜南已經到達公司。宣傳部的辦公室，空無一人。
而姜南的辦公位上，放著她昨日背的包包，以及貼有一張帶有字跡的便利貼。
“韻姐，對不起……”
無疑，是沈柔寫下的。
姜南眸子動了動，不過隨意瞥了一眼，便徑直坐下。
約摸著過了十分鐘，等到了第二個進門的人——何珠珠。
她一向來得早，大家都知道。
好像是房子買得遠且班車少，要趕最早的那趟，才能在上班前到公司。
姜南聽到動靜，拔掉手機充電器，踩著小白鞋走到何珠珠這邊。
何珠珠方才坐下，抬頭神色一頓，“干嘛？”
“你不知道？”姜南淡淡反問。
“我為什么會知道？”
何珠珠表情躲閃，不過一個瞬間，姜南還是清晰地捕捉到了。
正如姜南所猜測的那般，昨天就是她故意拋下她，并且還威脅沈柔不要管。
“何珠珠，看來葉雯雯的下場還沒讓你長教訓啊。”
“我不懂你在說什么，我又不知道你昨天沒上車。”
姜南冷笑，“你這不是懂嗎？”
何珠珠干咳兩聲，解釋，“我只是在提醒你，不要遷怒于我。”
“我這不是遷怒，而是跟你算賬呢親親。”
“是你故意隱瞞了我去還東西的事情，害得我被漏在現場。”
何珠珠冷哼反駁，“你少胡說八道，我怎么知道你沒回來？”
“何珠珠，就咱兩在你就別裝了，你什么鳥樣我不清楚？”
聞言，何珠珠冷笑出聲。
“是我做的又怎么樣？你有證據嗎？”
“你說出去，誰信你呢？”
“你這么討人厭，沒有人會站在你這邊的。”
姜南垂眸，平靜地盯著何珠珠。
半響，突地發出輕笑，“也是哦。”
對此，何珠珠似有些疑惑。
更離譜的是，姜南落下這么一句，便悠然地轉身離開了。
何珠珠心里一萬個問號飄過。
最終亦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作罷。
上午十點，宣傳部發生了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