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奇奇怪怪的，姜綰和宋九淵對視一眼，兩人直覺不妙。
王縣令顯然有些激動，眼睛瞪的很大。
但他還記得姜綰的叮囑，不要暴露他身子恢復一些。
所以他歪嘴斜眼的反抗。
“我知道你舍不得我。”
王夫人幽幽嘆了口氣，“不然當初也不會冒著誅九族的危險救下我。
可我注定和你不是一路人，我兒子死了，我得替我兒子報仇！”
“你明明答應和我好好過日子的！”
王縣令到底沒忍住，氣憤的話脫口而出，姜綰一驚，她和宋九淵默契的跳下房頂。
隨后悄悄潛入房間，準備隨時攔截王夫人。
“你好了？”
王夫人先是一愣，隨后想到什么，有些內疚的說：“看來你這是回光返照。
我也不想這么氣你的，可我既然知道他們害死我兒子，我必須要復仇！”
“你騙我。”
王縣令痛苦的望著王夫人，“你明明說已經忘記前塵往事。”
“前些年我確實忘記了那些，只是前些日子受了刺激想起我兒了。”
王夫人也滿臉痛苦，“總歸你也熬不過幾日了，就是名聲受累了些。
你放心，等你死后，我會命人將你風光大葬！”
“阿蘭，你沒有心。”
王縣令直勾勾的盯著王夫人，忽然瞥見屏風后的黑影，他下意識想到那是姜綰。
心底很快的浮現出一抹心軟，可想到秦蘭對他的欺騙，他又狠了狠心。
“既然我都要死了，那你現在能告訴我你兒子是誰，你是誰了嗎？”
說來諷刺，當初他從亂葬崗救下她，悉心照料她，她只告訴她的身份會給他帶來危險。
卻從未告訴他她的過去，他能看得出她眼里的掙扎和猶豫。
直到恢復后的某天她不小心從樓梯跌落，她徹底忘了前塵往事，他將她留下成為他的夫人。
“罷了，那就讓你當個明白鬼。”
王夫人嘆息一聲，到底是虧欠王縣令，她眸光悠遠，似是想起從前，嘴角帶著笑。
“我乃前朝蘭妃，秦家嫡女，四皇子生母。”
王縣令：！！！
姜綰和宋九淵：！！！
許是發覺王縣令眼底的不可思議，秦蘭嘴角漫過一抹苦澀。
“當年宮斗時，后妃污蔑我和世家子有染。
縱然先帝知道我清清白白，卻礙于面子將我亂棍打死丟去亂葬崗，明面卻說我病逝。”
秦蘭似是陷入某種回憶，“我想過要回秦家的，可秦家得到了先帝補償，自然寧愿我已經“病逝”，而你……”
說到這里秦蘭頓了頓，“確實對我不錯，即便不知道我身份，知道有危險也愿意護著我，我才糾結到底要不要走。
我放不下我的四兒，天意弄人，我失去記憶，留在你身邊，可我的四兒死了！
那是我兒，我怎么能眼睜睜看著他死，所以我必須要讓那位付出代價！”
秦蘭不知道當日逼宮的真相，自然認為是新帝害死了四皇子。
姜綰和宋九淵兩人對視一眼，兩人眼底都是不可思議。
萬萬沒想到四皇子的生母還活著，只是有家不能回，這就能解釋她斂財斂糧草了。
畢竟秦家也參與逼宮，后來被新帝抄家，估摸著留著的后手被秦蘭發現了。
“你瘋了，為了他，連我們的孩子都不管不顧了嗎？”
王大人萬萬沒想到真相居然是這樣，他從前只以為蘭兒是哪家流放家眷中的幸存者。
卻從未想過她居然是先帝后妃。
“四兒是他哥哥，他們替哥哥報仇是應該的。”
秦蘭理直氣壯的話氣的王縣令腦袋一陣陣發蒙，“秦蘭，我警告你。
你自己發瘋不要命是你的事情，你要是敢拉著我的孩子，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他的模樣看起來有些可怖，盡管還不能站起來，但面部有些扭曲。
秦蘭被嚇了一大跳，考慮到他即將要死了，她壓下心底的憤怒。
“你反正都要死了，這些事情就別插手，我能處理好！”
“你還盼著我死？”
王縣令冷笑一聲，“我看該死的是你，你拿著我的印章干了那么多喪盡天良違反律法的事情……”
“我只是為了我兒子！”
秦蘭恨恨的抓著桌子上的茶壺，對王縣令眼底的歉疚散去，多的是憤恨。
這是要殺他？
王縣令對她徹底失望，不等秦蘭動手，宋九淵悄無聲息的走到秦蘭身后。
秦蘭顫抖著手，舉著手里的茶壺，她想一罐子砸死王縣令，想到自己的計劃，又開始糾結和猶豫。
“我死了，你也別想跑！”
王縣令冷笑一聲，秦蘭手里的茶壺一松，差點落在地上。
卻沒落在地上。
等等……
秦蘭一轉頭，就對上宋九淵那張冰冷的臉。
“你……”
話還未說話，姜綰就眼疾手快的在她身上扎了一針，將秦蘭定在了原地。
甚至還封了她的啞穴，讓她一時半會說不上話。
可她看向姜綰和宋九淵的眼里充滿疑惑，是了，她離開京都這么多年。
并沒有見過姜綰和宋九淵，所以心有疑惑也正常。
“王爺，她做了這樣的事情，會怎么處罰？”
姜綰漫不經心的問宋九淵，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宋九淵便意會到她的意思，實話實說。
“打著慰問將士們的名義聚集私兵，等同造反，按律誅九族！”
秦蘭臉一白，其實秦家早就沒什么九族了，只是她不甘心。
不甘心籌謀了這么久，結果一場空。
倒是王縣令很快反應過來，這大豐能成為王爺的也就是宋九淵，曾經的戰王。
他忙不迭的辯解，“王爺，此事和我們王家沒有任何干系。
一切都是她自作主張，我…我要休妻，對，休妻！”
他自己倒是無所謂，可是他們的一雙兒女還小，不能被這個毒婦拖累。
王縣令的表情絕情，讓秦蘭滿臉失望，她直勾勾的盯著王縣令。
更加不后悔自己的舉動。
果然，男人都是心硬的，她就不該心軟，上次應該一次性將他弄死的。
“你看起來很不甘心吶。”
姜綰嘖了一句，“不過不甘心也沒用，敢殘害百姓，就得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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