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收針準備離開的姜幼宜,“……”
怎么這個時候來了?
狗男人,又不遵守承諾,就不該信他!
姜幼宜心里簡直要嘔死,她目光快速地在房間里搜尋脫身之道。只是整個房間除了門口之外,唯一的脫身之道竟是一扇向外開的窗戶。
而這房間位于二樓。
拼一把吧。
姜幼宜目光一凜,走到窗戶邊,準備翻窗而出。卻聽得床上的老人家發出一聲呻吟。
翻窗的動作一僵,姜幼宜心中暗惱:怎么這個時候醒來了?
也就是這一停頓,房間的門被打開,戰忱淮雙手插兜走了進來。
房間內詭異的沉默。
靜默良久,戰忱淮挑了挑眉,玩味地說道:“落燈神醫果然行事不拘小節,走常人不能走的道。”
姜幼宜尷尬地把踏上窗臺的腳收了回來。她臉上還戴著口罩,清亮的眸子里眼波流轉,帶著一絲警惕看向堵住門口的男人。
沒事的,口罩還沒摘下來,應該不會被認出來。
“戰總,您又沒遵守諾言。”姜幼宜故意沉下聲音,沙啞地說道。
聽到這難聽的聲音,戰忱淮皺了皺眉頭。
“神醫誤會我了。你只是說不能在你治療的時候房間里都第二人,而我進來的時候,你的治療已經結束,所以不算打破承諾。”
姜幼宜,“……”
好一個強詞奪理,咬文爵字。
姜幼宜心中暗恨,氣得幾乎要咬碎銀牙。
“那現在治療結束,我也該走了。”姜幼宜保持冷靜,聲音平淡地說道。
“不急。”戰忱淮睨了一眼姜幼宜臉上染血的口罩,好奇地問道:“落燈神醫不把口罩摘下來嗎?你救了太奶奶,我應該向你表達感謝才是。”
“不、用。”姜幼宜一字一頓地說道。
戰忱淮還想再說什么,躺在床上的太奶奶呻吟一聲,慢慢張開了眼睛。
“奶奶。”戰忱淮見狀,急忙上前幾步,依偎在床邊,而姜幼宜則自動后退幾步,遠離床邊。
她銳利的目光一直盯著門口,尋思著什么時候脫身比較合適。
仿佛早預判了她的行動,老管家站在門口身形巋然不動,直直堵住了唯一的出口。
姜幼宜,“……”
“姜……姜……”太奶奶似乎神志尚不是很清醒,但她渾濁的眼睛突然亮晶晶的,直直盯著姜幼宜看。
戰忱淮回頭看了姜幼宜一眼,附耳在太奶奶的唇邊,輕聲問道:“奶奶,你想說什么?”
“姜……姜……”太奶奶艱難地蠕動著嘴唇,也只是發出這幾個無意義的字眼。
戰忱淮再一次回頭看向姜幼宜。
“老人家神志尚不清醒,再有兩三次治療就好了。”頓了頓,姜幼宜解釋道。
“所以神醫還會來?”戰忱淮目光亮了亮,神情有些愉悅。
姜幼宜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齒地道:“看心情!”
頓了頓,姜幼宜冷聲說道:“既然老人家已經清醒了,我也該離開了。”
話音剛落,門口就響起姜溫恬的聲音。
“讓我進去,我可是戰太太,你憑什么攔我!”
戰忱淮不自覺厭煩地皺了皺眉頭。
姜幼宜面色一冷,今天真是出師不利,她就不該來這里出診的。
以后最好都不要接戰家的單子。
“我出去看看。”戰忱淮深深看了姜幼宜一眼,轉身向門口走去。
“姜……姜……”待戰忱淮一離開,太奶奶目光緊緊盯著姜幼宜,嘴里發出不完整的音節。
姜幼宜嘆了口氣,她走到太奶奶身邊,摘下口罩,露出一張絕美容顏。
“奶奶,您安心靜養,過幾天我再來給你治療。”面對著這位有著和善面容的老人家,姜幼宜總是狠不下心腸來。
她點了太奶奶的睡穴,見太太沉沉睡了過去,這才翻窗離開。
而另一邊,大門口,姜溫恬正試圖越過警衛進老宅去。
“忱淮,你看看他們不讓我進去!”一見到戰忱淮,姜溫恬就嚷了起來。
“你來干什么?”戰忱淮不耐地皺著眉頭。
“我,我來給奶奶送藥。”姜溫恬將手中的盒子遞了過去,“這盒子里的要真的能救奶奶。”
戰忱淮冷冷瞥了一眼她手中的盒子,冷笑道:“誰知道你這又是從哪里撿來的?上一次找了個獸醫來看病,這一次的藥不會是給動物吃的吧。”
“不是!”姜溫恬搖搖頭,將盒子送到戰忱淮面前,“忱淮,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以前就是太相信你了!”戰忱淮眸光一凜,他揮手將盒子打落在地。
“姜溫恬,你騙了我整整五年,你還想要再繼續騙下去?”戰忱淮眸子一冷,“如果你愿意搭上整個姜家陪葬的話,我倒是不介意。”
“我……”似是被戰忱淮的眸子冷到,姜溫恬驚地后退幾步。
“我是騙了你,但那是因為我愛你啊!”
姜溫恬歇斯底里地哭喊起來,“你本來就該是我的,是姜幼宜那個恬不知恥的女人從我手中搶走了你,我不擇手段把你搶回來,我有什么錯!”
“為什么你們都怪我!為什么!”
“你傷害別人你還有理了。”戰忱淮面色一寒,他怎么也沒想到,姜溫恬對自己居然會執念至此。
這時,老管家從內屋急匆匆走了過來。
他附在戰忱淮的耳邊說了一句話,戰忱淮臉色一沉,顧不得還在門口哭哭啼啼的姜溫恬,他疾步走上二樓,回到太奶奶的房間。
只見房間里,太奶奶安然沉睡著,再無第二個人影,而原本緊閉的窗戶則向外敞開著,米色窗簾隨風飄動。
戰忱淮俊臉黑沉如墨,他慢慢走到窗戶前,向樓下望去,只來得及望見一輛銀灰色的車影消失在遠處。
嘖,又被逃了。
戰忱淮卻沒了剛才的懊惱,反而眉目舒展,神情似有些愉悅。
從剛才奶奶醒來對落燈神醫的表現判斷,奶奶應該是認出了落燈是誰。
而他也得意確認了落燈神醫的身份,就是姜幼宜。
只是姜幼宜太狡猾,他還沒有當面抓住她。
不急,咱們慢慢玩。
想到這,戰忱淮眸光閃爍,唇角微揚,冷硬的俊臉竟難得的露出一絲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