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小禾云淡風輕的模樣,季牧突然沉寂了下來。
他收起了外景與法器,燃神丹也被他重新收好,秋水錚鳴,也歸入了鞘中。
季牧知道,面對一位明道大能,還是賢榜上的存在,自己的任何手段在對方眼里其實都如稚童跳舞一般,滑稽可笑。
收起玉簪夏花投射的外景后,季牧終于出現在了小禾的視線之中。
他的嘴角不自禁浮現出一抹嘲弄。
“我的天罡星大人,怎么…不動手了?”
看似放棄抵抗的季牧只是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回了一句:
“我快渡劫了。”
房間內,一瞬間安靜了下來,落針可聞…
…
這一句話,生生把小禾積蓄了許久、想到怎樣去折磨季牧的點子盡數憋了回去。
沉默許久后,小禾終于蹦出來了一句:
“除了這一招你還會別的么?”
“管用就行。”
“……”
小禾深吸口氣,將躁動不已的心緒強行按捺下來。
半響,他揉了揉眉心,輕嘆一聲,把手放在面門上輕輕一抹。
下一瞬,季牧只聽見一陣“咔咔”的聲響,隨后他便看見對面小禾的身子突然急劇變化,骨骼之類都在異樣增長。
半響,一個身材修長絲毫不輸于他的人影便站在了他面前。
季牧掃了一眼,微微挑眉,“這就是你的真正容貌么?”
豐神俊朗的無面淡淡一笑,“或許吧。”
“小禾在哪?”
“放心吧,沒死,本座又不是濫殺無辜之人。
不過,在我離開遠航號之前,他都不會出來。”
對此,季牧嗤之以鼻,不過還是稍稍放寬了心。
雖然無面的確不是什么好東西,但在這種事情上,還不至于騙自己,那沒有意義。
默然半響,季牧又問了一句:
“之前送飯的…是你?”
聽到這聲問詢,無面像是忍俊不禁、強行按耐著笑意道:
“你知道本座忍了多少遍,才沒往飯里放上絕命散嗎?”
季牧沉默了一瞬,微微安心的同時又有些遍體生寒。
安心是因為他基本可以確定,無面此次并不是專程來殺自己的。
而心悸的是,在這之前,對方可能有無數種方法可以殺死自己…
現在,可不是在搖光秘境的時候。
哪怕在那之后,季牧已經強了許多,但單獨對上全盛時期的無面,也根本沒有半分勝算。
差距宛如天塹。
他唯一的依仗,就是立馬揮發自身天棄之子的氣息,招來天劫,跟對方來個同歸于盡。
賭命,成為了季牧唯一能跟無面對等談判的資本。
從下山之際,季牧就隱隱感受到了劫數的臨近,時不時會有讓他為之心悸的某種類似于目光從他近旁掃過的感覺。
但因為他一直壓制著自身氣息揮發,才什么都沒有發生。
不過隨著時間流逝,他身上獨屬于天棄之子的氣息就會越濃。
大概最多幾日的時間,他就會徹底壓制不住。
但在這段時間內,若是季牧主動放棄壓制,便可以直接喚來天劫!
這一個致命的劫數,沒想到在這一刻,卻成了他的保護傘。
季牧雙眼微瞇,冷冷看向無面,“所以…你找我什么事?”
無面沒有直接回答季牧的問題,而是指了指他腰間的青葫,說道:
“這么長時間沒見了,賞口酒喝,不過分吧?”
“……”
這一刻,季牧甚至想要瞬間放棄壓制,直接渡劫,劈死他丫的!
但最終,他還是按耐住了。
深吸口氣,季牧隨手從空間法器中掏出了一個普通酒壺,然后從青神葫中倒了些酒出來,丟給了無面。
無面笑著接過,端起酒壺,向季牧隔空示意了一下,然后仰頭灌了一大口。
“嘖嘖,江南月明,一劍南春,夠勁!”
另一邊,季牧默默的看著他喝酒,從始至終都面無表情。
半響后,季牧見無面只顧著喝,仿佛徹底把自己忘了,額間不由得青筋暴起。
“到底什么事,現在可以說了吧?!”
無面從口中摘下了酒壺,晃了晃,似在確認里面還有多少,然后抬頭看向季牧。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找你幫個忙。”
季牧此刻只覺得自己是不是耳朵不好使聽錯了。
“你…說什么?”
“幫個忙。”
“你…找我…幫忙?”
“嗯。”
“你是不是忘記你是誰了?”
無面搖了搖頭,又開始喝起了酒,同時漫不經心的說道:
“無面,畫閣弟子,但那又如何?敵人的敵人就是敵人,不是么?
或者,你要是實在惦記揚州城外那次的話…等下我們談完之后本座躺床上讓你殺一次…也不是不行,反正最后還會活。”
“……”
季牧此刻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他覺得哪怕登上了觀海閣八層,閱盡萬卷藏書,也有些跟不上此人的跳脫思維。
思忖了一瞬,季牧才再度出聲問道:
“什么忙?”
“幫忙解決個仇家,放心,惡貫滿盈,殺了沒心理負擔。”
“你都解決不了還來找我?”
“多個人多份力量嘛,萬一就成了呢?”
“……誰?”
“畫圣。”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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