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牧聞言陷入沉默。
見自己話語起了效果,趁著這個機會,無面繼續趁熱打鐵道:
“自在遠游號飛舟之時我便說過。”
“我需要你身上的神運來終結圣人,而你,則需要我為你打開須彌教的大門。”
“甚至,我們師徒相殘,也應該是你樂意見到的。”
“所以,在扳倒我師尊之前,我一直是你在同一條船上的同伴。”
“利益就是最好的信任。”
“至于在那之后,各憑本事罷了。”
“你堂堂五大帝星之首,難道還怕一個殘缺的先天道體嗎?”
季牧久久無言。
他知道無面所說的其實不錯,與其結盟利要遠遠大于弊端,但他只是不愿相信面前這個人。
季牧知道此人是個可憐人,原本擁有強絕的天賦卻被生生剝奪了一切。
一朝落入深淵,便永遠無法脫離。
但也正因為如此。
這個人為了生存,什么事情都干的出來。
對于一個僅是活著就需要拼盡全力的人來說,道德束縛就是個笑話。
他會不惜一切的去掙扎求生,想要從那深淵之中爬出來,一窺天明。
哪怕季牧暫時可以放下殺身之仇,但與這樣的人打交道,同樣不敢掉以輕心。
因為稍有不慎,就會落入對方的圈套之中。
對于無面來說。
除了他自己,任何事物都是可以舍棄的籌碼,不值一提。
季牧對此人有著極為深刻的認知。
一路下來,他可沒少吃對方的虧。
神識下沉,觀望了一下玉依香的狀態,季牧發現她的修為已趨于平穩,不消半日即可蘇醒,內心稍安。
不論如何,須先穩住無面。
待玉依香蘇醒,合道巔峰的存在可解一切死局。
之后想怎么樣…不得都由著自己?
季牧正如此想著,無面突然拿出了一道契書,遞到了他面前。
季牧低頭看了一眼。
“這是做什么?”
無面面無表情的答道:
“九幽魂契。”
“以此為證,你我二人今日結盟,自畫圣殞命結束。”
“你提供道骨,我提供身份。”
“在圣戰之前,你我須互幫互助,若有背叛,將受到九幽圣君的注視與追殺。”
季牧微微瞪大了眼睛。
沒去理會他的表情,無面繼續自顧自的說道:
“畫圣一死,契約便結束,到時你我生死不論,全憑本事。”
“我知道你與須彌交惡,無懼天道誓言,所以便準備了一份來自九幽的契約。”
“你我互相弄一滴精血在契書上,這個契書就會被喚醒激活。”
“只要回到據點,我就可以運轉你打入須彌教,道骨你也可以之后再拿給我,時限為半年。”
“你也可以試著反悔,但我覺得…你應該不太想嘗試被圣階巔峰的存在隨時注視渴望的感覺。”
季牧沒去接無面的契書。
“你這是不相信學宮君子。”
“抱歉,我是小人。”
“……”
眼見在自己拒絕后,無面伸過來的手仍舊沒有收回去,季牧便知道對方這是準備來硬的了。
上一次見面,季牧還在無面掌控之中。
但這一次相見,無面心底便已經清楚——他沒有下一次機會了。
天罡的成長速度太過可怕。
僅是數月之間,季牧便從一個入虛境的小修士變得在立言境如入無人之境。
一人便端了伊邏盧城幾近所有的閻羅獄刺客,甚至能硬憾明道。
這要是再隔個一年半載,無面見到季牧就只有跑的份了。
這是他無法接受的。
因為氣運相噬,必須自身就是具備大氣運者,才能擊殺同等氣運的存在。
宗門天驕的武運,超凡入圣的圣運,真龍天子的龍運,須彌山巔的神運。
天下氣運一道,五方帝星所代表的神運算是極強的一方,無面再怎么尋找,也不可能找到比帝星更適合的刀!
所以若是失去了季牧這個援手,無面一個殘缺道體、武運零散的存在,又如何扳倒畫圣這顆大樹?
所以趁著這次偶然得來的機會。
無面就算是綁,也得把季牧強行跟他綁到一個船上,根本不可能放過。
如果不脫離畫圣,他只有等著被玩死的份,所以必須不惜一切代價,哪怕是與一個時刻想殺他的仇敵結盟。
季牧也清楚這一點,所以才不愿接手無面的契書。
之后直面圣人的兇險暫且不論,單憑能在這個時候被無面拿出來做約束之物,不用想也知道,定然不是什么簡單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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