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楓嘆了口氣，“師父常夸我是練劍的好材料，今日見了，才知天外有天。
這個賀連璧，骨齡怕是比我還小，便已達到身劍境界，真是望塵莫及呀。”
白狐安慰道：“你不要妄自菲薄！靈霄劍派是六大劍派之一，家底子比太極門強得太多。你看，賀連璧使的應該是法寶吧？”
“是！他用的是百煉斬山劍，乃法寶級別的飛劍。不過，寧四小姐的法器也不弱，名曰七寶神鞭，是用七種珍稀材料編揉在一起，也屬于法寶。”
作為煉器師的石楓，對雙方所用法器自然一目了然，如數家珍。
“你看看，這哪是斗法，分明是斗富好不好！”白狐說道，“你們太極門里，筑基修士里，哪怕是深藏不露的你，誰用得起法寶？
可看看人家，同樣是筑基修士，卻都有法寶護身，你比不上人家，亦情有可原。”
石楓微微點頭，他口里說話，眼睛卻緊盯著戰場。
賀連璧和寧四小姐都是筑基修士中的佼佼者，兩大高手使出全力，對石楓來說，實在是個觀摩學習的好機會。
看罷多時，石楓沉吟道，“難道四小姐穿了貼身內甲？”
角魔龍抬眼望去，只看得到寧四小姐外邊那件紫白相間的裙子而已。
他扭頭問道，“你為什么說她穿了內甲，難道你小子有什么特殊神通，能夠看穿姑娘家的衣服？”
石楓沒好氣道，“老爺你覺得我有此神通嗎？”
角魔龍呼地竄了過來，趴在地上，“小石頭，不，石頭哥哥，石頭爺爺，你若有此大神通，務必要教教我，我愿拜你為師...”
石楓笑罵道，“龍老爺，你快起來，我哪有那本事！只是見寧四小姐其實鞭法并不如賀連璧，不能完全擋住對方的劍氣。
然而，賀連璧的劍氣一接近四小姐身體，又馬上被化解得無影無蹤，因此才會猜想她可能穿了什么內甲。”
“我知道了！”一直在凝思的白狐忽然大叫，“四小姐不是穿了內甲，而是修煉了玄武戰氣！
嘖嘖，難以置信，世上竟真有人能練成玄武戰氣！”
“玄武戰氣？”石楓第一次聽聞，好奇道，“是什么？”
“玄武戰氣乃天下七大罡氣之一，以防御著稱，堅不可破。”
角魔龍很是不屑，“天下七大罡氣之一？聽起來怪嚇人的，可為何連個小小的斬蛇劍客都打不贏呢？”
“那是她初練而已，假以時日，這個賀連璧根本不是四小姐的對手。
漫說賀連璧，便是修為高出她一個境界的敵人，也破不開玄武戰氣的防御。”
“老狐貍，你把這個玄武戰氣吹上天了！若真有這樣厲害，那所有人都去練它了，其他神通功法全扔進茅房算了。”
白狐冷笑，“所有人都修煉？你以為玄武戰氣是集市里的大白菜么？這部秘籍，連我天狐族的書苑里也不曾收集。
而即使有玄武戰氣秘籍，要想練成它也是千難萬難！”
“有多難？”
“首先你必須是土水雙靈根。”
石楓笑了，“光這一點，怕是整個秦中大陸也找不到十個吧？”
確實，修士本就是千里挑一，雙靈根在修士之中又是千里挑一，還要恰好是土水雙靈根，所有宗門修士加在一起也湊不出幾個。
“土水雙靈根只是入門條件而已，更關鍵的是，顧名思義，玄武戰氣必須要將玄武真元融入經脈，方可修煉成功。”
石楓愣了一下，馬上道：“這怎么可能！玄武和青龍、白虎、朱雀、麒麟并稱天下五大圣獸，那是妖族至高無上的存在。
世人怎么可能抓得住玄武，還從它身上抽取真元？能捉住玄武圣靈的，只有大羅金仙了，若修為到了真仙境界，那又何必還煉什么玄武戰氣！”
角魔龍馬上附和，“就是！老狐貍仗著多看兩本書，滿嘴胡說八道。”
白狐笑了，“你們以為不可能嗎？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有人就偏偏可以弄到玄武真元！
你們都知道，玄武乃是一只大龜，土水雙靈的圣獸，其軀體長數萬丈，常年居于海底深處，偶爾會浮出海面來透氣。
玄武性情懶惰，無論是藏在海底，還是浮在海面，都是一動不動。
對它來說，千百年不過是打個盹、一剎那的功夫。當玄武浮在海面，風吹雨打，泥土淤積，漸漸就會形成一個島嶼...”
角魔龍打斷道，“這老狐貍和小石頭新收的便宜徒弟一樣，說起事來，最喜歡往遠里扯，云山霧海，漫無邊際。”
“老淫龍，你不要著急，聽我慢慢說。
當玄武化為一座島嶼時，上面就會生長各種植物，而這些植物中，有一種叫龜背藤的，其根須非常深，可以一直往下延伸，附著在玄武的背殼上，并從中汲取養分。
經過成百上千年，這株龜背藤也就含有玄武真元了。”
石楓恍然大悟，“所以，修煉玄武戰氣并非提取玄武圣獸之真元，而是以龜背藤代替！”
“然也！不過你不要以為這很簡單，龜背藤雖多，但長在玄武背上的龜背藤可難尋得很，還必須是活的，枯死了的龜背藤可沒用。嘿嘿，如此靈植，也就寧家有財力弄得到。
此外，這株龜背藤也不是用過一次就扔掉，還要一直養著，以便在修煉過程中，源源不斷從龜背藤那里汲取真元。”
“原來如此！”石楓回想了一下，說道，“怪不得上次拍賣會上，寧四小姐花大價錢從莫三手里奪下雀眼石呢，現在想來，這塊雀眼石應該是拿來養龜背藤的吧？”
白狐點點頭，“你猜的有道理！龜背藤和玄武一樣，必須在土靈氣、水靈氣充沛的地方才能生長！雀眼石既然是至土靈材，拿來喂養龜背藤肯定效果不錯。”
石楓同白狐、角魔龍說話之際，水潭上的二人依然激戰不休。
賀連璧早發現了寧四小姐護體真氣甚是特殊，但他不識玄武戰氣，又深信自己的落龍斬無堅不摧，因此，劍法展開，一招招疾斬下來。
石楓問道，“胡師，你看他二人之戰，勝負如何？”
“一個矛尖，一個盾厚。這般斗下去，只能看誰的法力深厚了。”
場邊上，東丘悅高聲喊道：“賀兄、四小姐，二位神通驚人，令我等大開眼界，今日勢均力敵，就算是個平局如何？”
賀連璧久攻不下，心情很不好。他的臉本來就長，這下拉得更長了，冷冷道：“東丘兄，你不用給我找臺階下，今日不分勝負，賀某絕不罷休！”
說著，他右掌一錯，一道長有一丈、闊達四尺的劍弧凌空劈下。
“哼！你以為本姑娘怕你不成！”寧四小姐也是倔強好強之人，兩人鞭來劍往，殺得益發激烈了。
角魔龍好奇問道，“小石頭，若是場上換作是你，你和賀連璧誰能贏？”
石楓淡淡道，“賀連璧天資出眾，名列秦中九秀，百煉斬山劍乃是法寶，落龍斬更是靈霄劍派上乘絕學，我當然不是他對手。
不過，此人太看重勝負，心胸狹隘，非英雄好漢也！”
白狐忽然問道，“哎！小石頭，我忽然有個念頭。
你說賀連璧會不會是黑衣殺使者？目標就是刺殺四小姐。
要知道，如果不是借比武的名義，要想靠近并襲擊四小姐根本是不可能的。”
角魔龍抬起頭來，“咦！老狐貍說得好像有點道理！”
石楓微微點頭，“胡師說的，原也是我的擔憂。黑手殺在蜀道曾算計過寧三小姐，其目標極有可能就是寧家的三位小姐。
所以，我一聽小沈說寧四小姐和賀連璧在比武，便急忙趕過來。不過…‘”
說到這里，石楓又搖了搖頭，“等我到了這里，發現又不對。
我們的擔憂，寧家早有防備，你看顧老在東邊，東丘悅三人在西邊，而南北兩邊是瀑布和山崖，外邊不可能有人能溜進來。
至于賀連璧忽施殺手，刺死寧四小姐，則更不可能。
顧老乃是金丹中期高手，寧老太爺放心他當四小姐的護衛，說明此人神通肯定很強。
除了顧老，旁邊還有曾家姐妹，上次寧四小姐和曾玉茹一起去了紫來閣拍賣會，兩人路上言笑晏晏，寧家和曾家關系應該不差。
曾玉茹雖然本領平平，但她大姐玉屏仙子可是金丹高手。
有兩個金丹高手掠陣，賀連璧怎么可能偷襲？
此外，我方才一直在仔細觀察賀連璧，我確認他的身劍之技是在右手，左手并未融合劍氣，因此，可以肯定，他不是我在德陽見過的那位黑衣殺手。”
水潭上，寧四小姐和賀連璧翻翻滾滾又廝殺了半個時辰。
兩人從上午打到現在，已兩個多時辰，呼吸都有些粗重，頭頂升騰起陣陣白氣，顯然兩人都是法力大耗。
石楓目光從激戰的兩人身上收回，似有意若無意地落在前面的東丘悅身上，這個背影似曾相識，若是將白衣換成黑衣，再加上頭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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