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劍月琴星 > 第494章 第一天的比試
  黨天炳只怕石楓不搭理,一聽石楓回話,立即打蛇隨棍上。

  “上好的火鼎,上好的材料,這當然是很好很好。可惜的是,你一味追求材料好,卻忘了,越好的材料,把控就越難,只怕會弄巧成拙。”

  石楓不服氣,“在下修為比閣下還高,自會小心把控,你還是多小心自己吧。”

  他這般傲氣,黨天炳不怒反喜,“是吧?那要是閣下拿著一堆上好材料,到時煉制出一具下品法器,又當如何?”

  石楓怒道,“我煉出的法器若只是下品,那我直接認輸就是。”

  黨天炳要的就是石楓這句話,強行拔高法器品階,心浮氣躁,乃煉器之大忌。

  此子剛剛晉階九品煉器師,便目中無人,果然還是道行淺了一些。

  黨天炳一邊說話,一邊開爐生火,動作熟極而流,絲毫不因打嘴仗而耽誤手里功夫。

  石楓看了看他的材料,知道對方要煉制的是“破風旗”,這是一種抵御風系法術的靈器。

  論等級,正好與羽翳飛舟一樣。

  二人要分勝負,就要看法器的品階和用時長短了,若還都是一樣,那石楓以九品煉器師對八品,就是石楓贏了。

  石楓在得到解離疏略后,就喜歡上了拆解法器。

  他研究益深,發現拆解法器的最高境界,不是盡量將材料保存完整,而是要通過拆解反推出法器煉形圖。

  這些年下來,石楓通過拆解法器,已得到上百副法器煉形圖,雖都不是上等法器,但也令石楓十分得意。

  破風旗這種法器石楓就曾拆解過,但在反推法器煉形圖時,總有一處疑難不可解。

  今日見黨天炳要煉制此物,石楓不由大喜,這般近距離觀摩,正好將那處疑難解決。

  因此,石楓一邊煉制飛舟,一邊時不時偷窺對方動作。

  本來,偷師學藝乃煉器之大忌,但此時此刻,黨天炳不僅不怒,反而大喜,“無論你小子是想偷師,還是說想看我的進展,只要你不停分神,那就對了。”

  因此,他手上動作益發放緩,口里甚至講解起破風旗的煉造要點,石楓順坡下驢,竟虛心請教起來。

  閆二爺坐在臺上,臺下的每個人的情形都盡收眼里。

  他朝乾初真人傳音道:“牛鼻子,你徒弟好像有點不對勁呀,怎么一副神不在舍的樣子?”

  乾初道人回答,“你放一萬個心好了,我自己那場能不能贏不好說,但小楓這場要是贏不了,我名字倒過來寫。”

  閆二爺沒好氣道:“你個出家人有什么名字,無非是個道號,順過來倒過來有什么狗屁區別。”

  石楓一心二用,通過交談觀摩,還真將破風旗的那處疑問解開。

  又得了一張法器煉形圖,算是今日比試的額外收獲吧!

  時間一點點過去,黨天炳煉制到緊要關頭,沒空再和石楓閑聊了,畢竟他可沒有石楓一心兩用的本領。

  石楓的動作始終不急不緩,總落黨天炳一步,黨天炳甚是得意,因為法器品階相同的話,時間少的一方獲勝。

  石楓之所以故意落后于黨天炳,是要看清對方動作。

  此局關系到月巖鐵精,自然一定要贏,但贏也不要太出風頭,堪堪壓過對方就是。

  以石楓之能,無須親手品鑒對方法器,只憑對方的材料、鼎爐、手法以及煉制過程中的聲響、煙霧等等,就足可斷定對方法器的品階了。

  兩個時辰后,黨天炳的破風旗已經在爐中進行最后的塑靈定形。

  石楓暗暗點頭,“閆二爺說得對,這位黨莊主煉器水準確實穩定,從頭到尾沒出過差錯,這件法器應該是中品。”

  三個時辰后,兩組低階煉器師的比試率先結束,四人都成器了。

  有執事弟子過來,將四件法器裝入盒子,再呈到臺上。

  莫家老祖和九位裁判圍成一圈,開始品鑒這四件法器。

  一會兒,莫家老祖將閆二爺和上官文和叫了過來,這兩場比試結果很明顯,二位家主看了,都提不出異議。

  由于場上還有兩組中級煉器師的比試未結束,怕影響他們的心境,因此,臺上九位裁判和兩位家主看完后,又重新坐了回去,并未立即宣布方才比試的結果。

  閆二爺方一坐下,耳邊急急傳來傳音,“老二,情況如何?”

  問話的正是場上比試的閆家老者,論輩分,他是閆二爺的四叔。

  閆二爺眉頭一皺,“四叔,你且安心比試,不要管其他。”

  “我怎么能不管,今日之戰可關系到我閆家生死存亡。”

  “四叔,正因為關系重大,你老更不能分神。”

  閆家老者苦笑道:“你若不說,我更沒法安心。”

  閆二爺嘆了口氣,他知道這位四叔技藝雖精,性子卻是有些急躁,若是不說,他益發問個不休,當下道:“一輸一贏,打了個平手。”

  閆家老者急忙追問,“誰輸誰贏?陸文是輸還是贏?”

  閆二爺道:“陸文輸了,石楓贏了。”

  閆家老者大怒,“這個兔崽子,之前把牛皮吹上天了,結果居然輸了。”

  閆陸文不僅是閆家青年才俊,更是四叔的嫡親孫子,這次祭山之戰,青年子弟里只挑了兩個人。

  一個是閆二爺的長子閆如文,閆如文不必說了,在年輕弟子中煉器水平穩居第一。

  而另一個名額,則頗多爭論,閆家老者為了保舉自己的孫兒閆陸文,還和其他一些人大起爭執。

  本以為以閆陸文之本事,講武會一定能嶄露頭角,為自己這房爭光,誰知竟然輸了。

  閆二爺勸道:“四叔,勝負乃兵家常事,陸文雖然輸了,但差距只在毫厘之間而已,好好培養,將來前途依然不可限量。你老千萬不要動氣,你這局事關重大,一定要穩住。”

  閆家老者深吸了口氣,“我省得,你放心好了!”

  他說放心,但閆二爺不僅沒寬心,反而有種不祥的預感。

  接下來,那閆家老者沒再說話,一心繼續手中法器的煉制。

  一盞茶功夫過后,三爺閆叔友傳音道,“二哥,好像有點不對勁,四叔這爐火是不是開大了些?”

  閆二爺嘆了口氣,“你才發現嗎?方才他的大豫黃銅也多放了一成呢?”

  閆叔友驚道:“難道四叔他要臨時將這件龍神罩的品階提升一階?”

  “應該是吧。”

  “那二哥你怎么坐視不管?四叔雖說曾煉制出許多上品法器,但眼下不過六個時辰,如此倉促,要是不能成功,豈不壞了大事?”

  閆二爺也有些煩躁,“當初讓他出戰賀不凡,本就是奔著求和去的,咱們可是花了偌大力氣,才摸清賀不凡可能煉制的法器和等階,四叔只要戰平,就可以了。

  可咱們當初制定此策略時,四叔就有些不高興,覺得我們瞧不起老人。如今陸文又輸了,他更忿氣了,臨時改變主意,拼命要贏下這場。”

  閆叔友道:“四叔要是贏了,自然千好萬好,但萬一輸了呢?”

  閆二爺揉了揉太陽穴,“我能怎么辦?四叔的脾氣你不是不知道!而且現在煉制到了關鍵,我若下令阻止他,豈不適得其反?”

  閆叔友嘆了口氣,不再說話。

  不知不覺,三個時辰快到了,場上四名中級煉器師的煉制也到了收關之際。

  他們四人是講武會舉行十天來,出戰器師品階最高之人。

  臺上除了莫家老祖這位元嬰四階煉器大師外,其他裁判水平最高的也不過和賀不凡等人平齊,此時都凝神觀戰。

  臺下場地,四具煉爐燃燒了六個時辰,外加四人不斷注入靈力,使得四周微微升起一層白霧。

  四人中閆家老者筆直站立,臉憋得通紅,他全身法力鼓蕩,袍袖都漲了起來。

  此刻不僅閆二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就連上官文和也死死盯著他不放。

  上官文和同樣是煉器大家,如何不知道這位閆家耆老臨時更改了煉器品階呢。

  而賀不凡的法器雖未出爐,但從他的手法看,應該是和先前計劃的一樣,以中階品質求穩。

  忽地,閆家老者的煉爐鼎蓋一陣輕微顫動,他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雙掌一翻,死死按住鼎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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