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電影院出來，賀水北走在前頭，沈燁跟在后面。
回家的路上會經過一個會所，十二點過的樣子，正是熱鬧的時候。
有人進去，有人出來。
賀水北想快點走過這段，卻忽然瞥見一張熟悉的面孔。
是黎音樓，扶著一個三四十歲的男人從會所里面出來，她的注意力都在那個男人身上，所以并未注意到賀水北。
觸動的天氣，黎音樓只穿一件黑色吊帶裙，細長的雙腿露在寒冷的空氣中，外面就只搭了件披肩。
扶著男人的時候，披肩從肩上滑落，露出白皙的肩頭。
那男人看到，伸手揉了一把她的肩膀，然后扣著她的腰，把人塞進了車里。
車門尚未關上，賀水北看到男人將黎音樓壓在身下。
司機這才姍姍來遲地將車門關上。
很快，車子駛離。
一直回到家里，賀水北都還沒想明白，黎音樓那是在干什么。
賀水北在高中最后一年努力學習，考上了海城最好的大學，從這所全國排名top3排名的大學里出來，要么投身金融，要么考研考公，都會有一份體面的工作。
她倒是沒有瞧不上會所的工作的意思，就是覺得黎音樓不至于。
她漂亮，能力強，完全可以有更好的選擇。
當時她還住在宿舍的時候，她們夜間談話聊起了以后會做什么，賀水北記得黎音樓說想去辦公樓里面上班，當個精英女性。
而且，她不是跟沈書墨么……
可賀山南那次跟她打電話，說的并非是沈書墨的前女友，而是“情人”。
賀水北來不及想太多，沈燁便將她抱進了房間。
沒有開燈，房間里面漆黑一片。
他吻得很兇，一點都不溫柔。
讓賀水北最受不住的是這次他沒找到套，直接就……她想要推他根本推不動。
她惱，擔心得很，“你干嘛弄里面，萬一懷孕了怎么辦！”
夜色里，賀水北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是他眼神很沉，并未因為這件事覺得有什么不妥。
他冷靜的態度讓賀水北覺得他好像并不認為這是什么事兒。
他聲線冷淡地問：“怎么，不愿意給我生？”
太陌生了，賀水北不知道他到底在干嘛。
想要把他推開去洗澡，但是身上的男人紋絲不動。
“沈燁！”她是真的生氣，“你多大，我多大？這個時候有孩子你想過后果嗎？你能對一個孩子負責嗎？還是你覺得生孩子這件事很簡單？只管生不管養？”
她太討厭那些只會生卻不會養孩子的人了，沒有絲毫責任心責任感，仿佛生命是兒戲一般。
就像……
說完之后，賀水北只聽到一聲冷冷的低笑。
他松開賀水北，撿起了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快速穿好。
但他遠比賀水北想的要多，他說：“你生理期快到了。”
說完，沈燁在夜色中離開，沒再多說一句話。
她去洗了澡，發現鎖骨那邊被沈燁留下了淡淡的牙印。
身上也有被他手重留下的痕跡，腰上，手臂上都有，疼得很。
不過，好在是初冬天氣，穿上高領就不會被發現。
但今天晚上的沈燁太討厭了，她剛才都哭了，但是她越哭，他好像越是收不住，像是有病一樣！
她不敢賭生理期一定安全，連夜外賣下單了避孕藥。
在吃下的時候，她猛然間想到，她對那些只管生不管養的人的厭惡，全部來自于沈燁的父母。
……
翌日，小助理來接的和賀水北。
演員跟劇組人員坐的不是同個班次，有些工作人員已經提前過去。
給賀水北定的是商務艙，她問了空姐還有空位，就給小助理升了艙。
不過位置沒跟她在一塊兒。
她看了眼手機，給梁朝暮發消息說她上飛機了。
而從昨天晚上沈燁做完離開之后他兩就沒有聯系，賀水北也懶得給他發消息。
她開了飛行模式，扣上安全帶，戴上眼罩睡覺。
好像聽到旁邊位置上的男人跟空姐說話的聲音有些熟悉，但一時間沒想起來是誰，也沒去想。
后來飛機顛簸得厲害，她被顛醒了，手下意識就抓住了座位的扶手。
隨即，旁邊傳來沉穩的男聲：“只是穿過氣流，別擔心。”
她不確定這個人是否在對自己說話，摘下眼罩之后，賀水北才發現坐在她旁邊位置的人，是謝景瑞。
“這么巧啊。”謝景瑞沖她禮貌笑了笑，“剛上飛機的時候看你睡覺，就沒打擾你。”
本來以為不會有什么交集的人，沒想到會在飛機上遇到。
而且好像，那天在宋城喜悅，她把自己的二維碼給謝景瑞掃了，但后來并未通過好友驗證。
賀水北略有些尷尬地笑笑，“真巧。”
“我去海城出差，今天回去。沒想到會一個航班，你休假嗎？”謝景瑞問。
“劇組轉景，在宋城拍攝。”她回。
這種莫名而來的巧合讓賀水北有點不知所措，但接下來飛機劇烈的晃動，讓賀水北忘記尷尬。
廣播里播放著副機長的聲音，說飛機穿越強氣流顛簸，讓他們坐在位置上系好安全帶。
話音剛落，飛機卻急速下降，賀水北整個人因為慣性緊貼在座位上，若非系上了安全帶，怕是人都要飛出去了。
沒來得及收起來的杯子餐盒掉在地上，機艙里尖叫聲四起，副機長在廣播里安撫乘客。
短短幾秒鐘里，賀水北把遺言都想好了，可死了就不會有人知道她的遺言。
她會因為飛機劇烈撞擊地面而被燒得連灰都沒有。
那一刻，賀水北很害怕。
她緊緊地抓著扶手，而有另外一只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
賀水北詫異轉頭看向謝景瑞，他倒是一點都不怕的樣子，說：“如果我的生命就到今天，我唯一的遺憾是沒能讓你了解我。賀水北，我喜歡你。”
她不想跟他一起死，她還這么年輕，還有大好時光可以揮霍。
賀水北想把手抽回來，她想她的爸爸媽媽還有哥哥，她還要回去見他們！
而且，她跟沈燁那架，還沒吵完！
她要贏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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