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為不喜歡謝景瑞，所以不管他現在說什么做什么，對賀水北來說都不討喜。
謝景瑞自然是感覺出來的，他跟賀水北說：“你是不是覺得我對你的喜歡，來得莫名其妙？”
“你知道就好。”賀水北并不否認。
可那又什么辦法。
謝景瑞頗有些無奈地笑了一聲，“其實我們很早以前就見過的，只不過是你不記得。”
是在學校的奧賽班，他是校隊的主力，賀山南是新挑選進入校隊的。
謝景瑞記得很清楚，那天下了很大很大的雨，賀水北來給賀山南送傘。
他現在還記得她當時穿著他們學校的校服，白色的短袖襯衫，領口是與裙子同色的藏青色領結，裙子過了膝蓋。
跟其他會把裙子改短到膝蓋以上的女生不一樣，她的校裙沒有改過的痕跡。
腳踩一雙棕色的小皮鞋，白色的襪子堆在腳踝。
她踩著大雨跑到實驗樓來的，雨水打濕了她的裙子。
她自顧自地說了一句：“賀山南我冒這么大的雨給你送傘你不給我行個大禮我就把傘摁你腦袋上！”
然后，她看到了從實驗樓里走出來的謝景瑞。
謝景瑞沒有帶傘，外面的雨跟不要錢似的下著。
她就是非常無意的，把她帶的另外一把傘遞給了他。
謝景瑞微微頓了一下，“給我？”
“昂，我有兩把。”賀水北不甚在意，“不過再有一個人沒帶傘，就給不了了，你真幸運。”
她把傘塞給了謝景瑞，便進實驗樓找賀山南去了。
……
賀水北完全不記得那一段，一點印象都沒有。
甚至都不記得，賀山南所在的奧數隊里面，有一個謝景瑞這樣的人。
人只會記得她想要記得的事情。
比如她會記得，每一個下雨的日子，她座位上的雨傘，都是沈燁放的。
她也不會跟賀山南撐同一把傘，因為沈燁會給她送來。
他們，都比不上沈燁的。
等她現在再回頭去看那些事情的時候，每一件，都是沈燁喜歡她的細節。
以前的她，不知道是習以為常，還是刻意忽略。
彼時，沈燁回來休息。
他把球桿給了工作人員，然后往賀水北這邊走來。
或許是不想看到他兩一起，謝景瑞跟沈燁點頭示意之后，就先離開了。
坐在椅子的沈燁倒也不怎么避諱地喝了賀水北的那杯果汁，評價一句：“好甜。”
他把杯子重新放在賀水北面前。
賀水北不知道他是怎么心平氣和地說出這么讓人臉紅心跳的話的。
有些話，在那個時候說，和正經時候說，都挺讓人不好意思的。
“無聊嗎？”沈燁問她。
賀水北點頭，“蘇妍走了，都沒人跟我聊天。”
“我不是來了？”
“你不跟他們打球嗎？”
“你看我像是會的嗎？”沈燁輕笑。
他的確不會高爾夫，他喜歡的是極限運動，這種斯斯文文的運動，他覺得沒什么意思。
……
郭可儀在路上攔住了謝景瑞。
兩人算是有點親戚的關系，但以前郭家是瞧不上謝家的。
在這個圈子里是這樣的，只有階層相同，才能有共同語言，沒有必要去扶持另外一個家庭。
哪怕有點親戚關系的，也沒有必要。
不過謝景瑞還算爭氣，把他的榮耀科技弄得很出色，算是后起之秀。
父親邀請謝景瑞他們一家來度假過年，他也沒有拒絕，欣然答應。
他應該也是明白事理的。
謝景瑞目光淺淡地看著郭可儀，問：“怎么了，有事嗎？”
“我想問問你，沈燁喜歡的人，是不是賀水北。”郭可儀到底是把表妹的話聽進去了，她思考了很多，她不相信一個男人會在單身的狀態下，對別的女人視若無睹。
很多男人，就算不是單身，都沒辦法拒絕主動的女人。
三條腿的男人，是不可能無動于衷的。
謝景瑞挑眉，“你怎么這么問？”
“就是好奇，就是想知道。他們兩那么多年的朋友，會不會友情早就變質。你不是喜歡賀水北，整天往她父親面前湊嗎，你肯定知道點什么的。”
到底是千金小姐，還是那么得高高在上。
謝景瑞說：“榮耀跟賀氏有合作，我跟賀總見面，是再正常不過的。至于沈燁喜不喜歡賀水北，我不清楚。你想知道，怎么不去問當事人。不是當事人說的，我說喜歡或者不喜歡，都沒有意義。”
沒得到答案的郭可儀臉上寫著煩躁。
要是能從當事人口中得到答案，也不會來找謝景瑞了。
“那你……在追賀水北？”郭可儀問，“我看她爸爸還挺滿意的，你要是能跟她在一起，對你家也是幫助挺大的。”
“多謝掛心。”
兩人沒說更多，謝景瑞去衛生間。
他從隔間出來的時候，在洗手臺那邊看到等他的沈燁。
衛生間里沒有其他人，謝景瑞走到水龍頭前洗手，說：“她知道你在那手鐲里面裝了全球定位的芯片嗎？三顆衛星，只給她定位，沈燁，你這是在實時監控她。”
“跟你沒關系。”沈燁語氣淡淡，“你只管離她遠點，她不喜歡你。”
謝景瑞洗好手，用探究的眼神看著沈燁，“你這人真挺恐怖，實時監控她不說，還要阻止別人喜歡她。她全網幾千萬粉絲，你還能阻止那些人喜歡她？”
“我跟她的事情，不需要你來評價置喙。你自己想想你想做什么，別因小失大。”
謝景瑞眼神沉了些，目光緊緊地盯著沈燁。
可是沈燁的表情一如剛才的冷淡，半點情緒波動都沒有。
最后，還是謝景瑞眉宇間的陰郁散開，跟沈燁說：“你自己注意吧，郭可儀已經懷疑你跟賀水北了。郭可儀可不像你先前相親的那些女人一樣好應付，別給自己惹一身腥。”
說完，謝景瑞率先離開。
賀水北是謝景瑞的白月光，是他心里頭美好的一部分。
人總是希望得到心中最美好的，得不到會有遺憾，但得不到也不會對他的生活有太多的影響。
大概就是覺得，別人也不配得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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