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水北是愣了一下的，完全沒想到沈燁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更沒想到，這人竟然連門都沒有管，直接便親了下來。
但是在短暫的驚訝之后，剩下的，竟然全都是沉浸在這個吻里。
等到男人感覺到她氣息紊亂，才輕輕地將她放開，問：“還生氣嗎？”
“我才沒生氣呢……”賀水北的聲音，都不自覺地小了起來，肯定是生氣的，生氣之后還不接電話，不會信息。
沈燁靠在她椅子旁邊的桌子上，垂首看著椅子上氣鼓鼓的賀水北，“沒生氣，還不接我電話？”
賀水北沒回，的確是沒接電話。
但是怎么就好像，不接電話變成是她的錯了一樣。
只聽著沈燁說：“既然不接電話，我就只能過來找你。還好你在宋城，你要是在外地，這個氣，得生多久？”
或許這就是異地戀所比不了的吧，兩人都在宋城的話，有什么矛盾，他直接就能過來。
但若是在外地，飛機過去找她，等見到她已經是幾個小時之后的事情了。
沈燁伸手去摸了摸賀水北的腦袋，說：“我不去了，本來也是想找個機會推掉的，不然也不會定在初七，沒去的肯定就是有變數的。”
聽到他說不去了，賀水北嘴角是微微揚起了一個弧度的。
意識到她的喜悅來得這么快，又生生地將嘴角壓了下去。
不過，她的表情還是被沈燁盡收眼底，她在吃醋。
雖然吃醋并不是用來檢驗這個人愛不愛另外一個人的標準，但看到她因為這件事鬧了點小情緒，沈燁心里是喜憂參半的。
“你這是給了人家希望，又把希望給人家滅了，你這樣還挺過分的。”賀水北小聲嘀咕了一句。
畢竟這種方式的確會讓對方覺得，好像他們之間是有可能的。
沈燁仿佛并未覺得這有什么不妥，只說：“總是有些人，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的。”
賀水北當時的理解是，郭可儀要為自己喜歡過沈燁這件事，付出代價。
那喜歡一個人的代價，是不是太大了？
“還生氣嗎？”沈燁問她。
也沒有那么生氣了，但也不是說哄好就哄好的。
“要怎么樣，才不生氣？”沈燁的確是耐著性子在哄賀水北的，只不過在哄女朋友這方面，他沒什么經驗。
往日跟賀水北一起，她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他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就已經氣過了。
但如今身份發生了變化，總不能還是什么都不說吧。
不過賀水北倒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也不是非要沈燁怎么樣，才會消氣，她又不是多難搞的人。
其實在他出現的那一刻，好像所有的氣都沒有了的，她跟沈燁說：“沒生氣了，我又不是那么無理取鬧的人。我知道你做事情有分寸，不會逾越。”
豈止是不會逾越，就從杜若春到郭可儀，兩人花了多少心思，都沒跟沈燁有進一步的可能。
唯一被拍到的照片，還是沈燁的有意為之。
“謝謝。”
“謝是不用謝了，你想想待會兒怎么跟我爸媽解釋你來我家直接就到我房間里面吧。”
“以前不也這樣？”
是哦，以前的時候，他還負責喊賀水北起床，催促她一起去學校。
雖然，那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了。
“他們是人精，你以為能瞞得過他們？”賀水北說。
沈燁思索片刻，說：“我會找機會跟賀叔桑姨說的。”
兩人聊了那么一會兒，沈燁的手機響了起來。
因為離得還挺近的，賀水北看到了他手機上的來電——衛櫻。
沈燁并未避諱賀水北，當著她的面接了電話的。
那頭的人說：“結果出來了，你自己來拿嗎？”
語氣平平的，聽不出任何的情緒起伏，也就猜不到結果如何。
“我馬上過來。”
簡單的對話之后，就掛了電話。
沈燁是先跟賀水北解釋的，“衛櫻鑒定科工作，讓她幫忙做的鑒定。”
賀水北只知道先前沈燁將衛櫻送到了宋城，后續的她就不清楚了，便問了一句：“她現在可以正常工作了？”
“嗯，江歧父母不知道這邊，衛櫻她也要開始自己的生活。她學生物基因的，給她推了個工作。”沈燁三兩句概括，“沒再找我麻煩了，她自己也想明白了，江歧那么做是他心甘情愿。”
賀水北想，要是沈燁為了誰擋槍死了，她也會有那樣的狀態的。
“要我跟你一起去嗎？”賀水北問，畢竟沈燁是去拿沈瀾跟沈寒江的DNA鑒定報告的，她覺得或許這個時候，沈燁需要有個人在他身邊。
“不用，你好好休息。”
“我在家都快要發霉了。”
“你腿好了再帶你出去玩兒。”
說起腿，賀水北想起梁朝暮喊她帶傷拍戲的事情，也就是說可能沒過多久，她就要離開宋城了。
到時候，又是一千多兩千公里的距離。
又是，吵了架都不能立刻見面的。
不過，賀水北沒說，她想還是等過幾天再說吧，沈燁還要去拿報告。
沈燁這時候心思也在報告上，所以并沒注意到賀水北欲言又止的表情。
他從賀家離開，車速并不是很快，一路上在想這件事的走向會如何。
莫名的，有點想看如果沈瀾不是沈寒江的孩子，他知道自己那么多年在別人的兒子身上付出心血，他會是怎樣的表情。
沈燁并不覺得自己有多善良，他挺想看到那一幕的，想看看沈寒江會不會后悔，會不會癲狂，會不會失心瘋。
他太討厭在他母親歇斯底里的時候，沈寒江在旁邊冷眼旁觀的樣子了。
半個小時后，沈燁開車到了衛櫻那邊。
她將密封好的文件袋遞給他，也沒說什么話，就轉身進了大樓里。
沈燁回到車里打開文件袋，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頁查看結果。
看完結果之后，沈燁將文件重新放回到密封袋里。
他沒開車走，而是從口袋里摸了煙出來，慢慢點燃。
開了車窗，他抽了一口，手指夾著煙，手臂放在車窗上。
他覺得這個世界，真搞笑。
有些人，也真挺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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