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賀水北有句話說得很對，就算是準備充足的夫妻，在面對一個鮮活的生命時，也會有出錯的時候。
沈燁很緊張，他好像害怕做錯什么事情，又害怕影響到賀水北跟孩子。
在家里檢測過有兩條杠之后，沈燁就馬上安排了賀水北去醫院檢查。
醫院是他千挑萬選的，他覺得一般的公立醫院人比較多，就算有特護病房，他覺得也還是不夠的。
也并非私立醫院，倒不是覺得私立醫院收費貴，而是覺得里面的醫生未必就很權威。
所以他給聯系的是J區總院的婦產科。
檢查的時候，也就一個來月的樣子，還很小，也就一厘米左右的樣子，太小了，跟一個黃豆似的。
但是他兩在儀器里看到那小黃豆的時候，兩人的視線都緊緊地落在上面。
醫生指給他們兩看。
沈燁已然拿了手機出來要把這個跟黃豆大小的小玩意給拍下來。
醫生笑說：“待會報告上面也有照片的。”
這種情況倒是見得挺多，新手爸爸媽媽想要記錄下他們孩子的每一個時刻。
拍完照片，沈燁問醫生：“是健康的嗎？往后的話，我們需要注意什么？”
醫生倒是知無不言，她一邊說，沈燁一邊記下，每一條都記錄在手機的備忘錄里面。
最后，醫生說：“其實你們新手爸爸媽媽，不用過于緊張，就是比平常小心一點就是了。前三個月的話，就不要同房了，還是比較危險的。”
沈燁點頭應下。
但是那個表情啊，倒是一點不像放松的樣子。
要怎么形容？
大概就是……如臨大敵。
所有的檢查做完，孩子和母親一切正常，往后的產檢要準時來。
這些，沈燁都記下來了。
一直到回車上的時候，沈燁似乎還在回想剛才醫生的吩咐。
賀水北笑他，“醫生都讓你放松了，不要那么緊張。你這神經，是不是從知道我懷孕，就沒有放松過？”
沈燁把車上的保溫杯擰開遞給喝水杯，倒是沒有否認，“還是慎重點。”
“你這不是一點，是很多了。”賀水北咕嚕咕嚕喝了好大幾口的紅棗水，“你別緊張呀，我們一起學呀。醫生說了，你這種緊張的情緒，傳染給我就不好了。”
“啊……”沈燁一聽這個，似乎要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緊張可以，但不能傳染給賀水北。
他失笑，“第一次當爸爸，沒有經驗。”
“唉。”
“唉？”
似乎在爭“爸爸”稱呼上，兩個人都還挺有勝負欲的。
也是賀水北的這一聲唉，直接讓沈燁的情緒放松下來，她似乎是很懂沈燁的情緒開關的，知道如何讓他放松。
她摸了摸沈燁略顯扎手的腦袋，說：“是咯，這不就聽話了嗎？”
沈燁倒是挺喜歡被賀水北這樣摸腦袋的，雖然她也經常這樣摸櫻桃的腦袋。
想到櫻桃，賀水北說：“其實應該是櫻桃先發現的，前兩天我在家的時候，他就趴在我腿上看我肚子，還過來聞了聞。”
“好狗。”沈燁決定回家給櫻桃加餐。
“你也是呀。”
沈燁眼神沉了些許，因為她只會在某些特殊的時候喊他小狗狗。
現在好了，他得憋著了。
“你忍得住嗎？”賀水北問他。
“我們沒在一起的時候，不也是那么過的么。”沈燁說，“這種時候都忍不住的男人，或許應該化學閹割。”
沈燁其實非常瞧不上在妻子懷孕的時候出軌的男人。
不出意外的是，沈寒江就是這樣的人。
他是在他小時候聽他們吵架的時候知道的，甚至是在她生的那天，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沈燁其實還挺好奇的，沈寒江是有多忍不住。
現在的他在里頭，怕不是要憋死了？
沈燁的思緒也就很短暫地想了一下那些事情，更多的，想的還是自己的新身份。
——父親。
他到底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賀水北的小腹。
感受著存在在那邊的小生命。
她問沈燁：“要把這個消息告訴爸媽嗎？”
“晚點吧，不是說等三個月穩定了之后，才能說嗎？”沈燁說。
“你還挺迷信的？你以前是不信這些東西的吧。”
是嗎？
沈燁以前的確是不相信的，但是那次在賀銘川昏迷不醒的時候，他的確是去求神拜佛了。
甚至還跟神明做了交換。
沈燁也一直都沒有忘記過。
沈燁回過神來，跟賀水北說：“反正還是先等等吧，等穩定了再說。”
“行，聽你的。”她應了他的話。
好像的確是有這個說法的，要等到三個月之后才能把懷孕的消息說出去。
這種東西，是寧可信其有的。
那就再等兩個月，等孩子三個月的時候，再跟家里人說。
“你現在不說比我哥先有孩子了吧？”
“不管他，誰知道他什么時候再婚呢。”沈燁哪里是管那么多的人，至少現在不是。
雖然前面的確是他不想要孩子，但到現在這個地步，他也是不想再等賀山南結婚生孩子了。
他那個樣子，誰知道他什么時候才能結得了婚呢。
沈燁探過身子，扣著她的后腦勺，親吻她。
似乎這時候只有深深的吻，能表達他此刻的心情。
在綿長的吻結束之后，沈燁將額頭抵著她的，說：“公司的事情我就差不多交給南哥了，把時間都留出來。”
“他肯定又要說小話了。”
估摸著又要說你們夫妻兩，真是不要臉啊，說不干就不干，把攤子交給他，然后只等著分錢。
便宜都讓他們兩占了。
沈燁說：“那孩子出生了，還得喊他一聲舅舅呢，他不虧。”
“回頭先告訴奶奶，她肯定會開心一些。”賀水北說，“再告訴爸媽，最后告訴我哥吧。”
“有沒有可能，讓他們回來吃飯，一起說呢。”
“好像也行，你這個辦法更好。”
沈燁到底是笑了出來，關于這種幼稚的問題，他們兩可以討論好半天。
廢話文學，他兩是拿捏住了。
可偏偏，是說上一整天這樣的廢話，都不會覺得無聊，也不會覺得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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