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燁也是被賀水北鬧得沒有脾氣了，動又不敢動，說又不能說。
最后狠狠地親了她，眼神比往常要沉了幾分，半是威脅道：“你以為，我現在動不了你，是吧？”
她咯咯地笑，“昂，這個時候不鬧你，什么時候鬧呢？”
看吧，沈燁也是被弄得難受。
他俯身，在她耳邊說了三個字。
然后才稍稍起身，看她，再說：“總是有辦法收拾你的，你再鬧，就給你點顏色瞧瞧。”
她抿了抿唇，竟然沒有被嚇到。
因為每次，沈燁到底是心疼她的，沒有弄的太狠。
她小聲說：“好啊。”
每一次都是他放狠話，倒是從來沒有真的那么做過。
就算有，那也是很快就不讓她弄了的。
結果現在，她好像……很期待？
沈燁只覺得喉間有些干澀。
不過，他輕嘆一聲，“乖了，別鬧我，我認輸好不好？等孩子生了再說，我也不收拾你。你收拾我吧，嗯？”
賀水北眼眸里含著水汽，滿眼無辜地看著沈燁。
倒也是在一起那么長時間的，沈燁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低頭親吻她的眼簾，想了想，才說：“我幫你？”
……
賀水北身子一天沉過一天，不過因為飲食規律，又有營養師那些在，她的體型保持的還算完美。
就是懷孕的不便倒也是隨著肚子一天一天地長大而凸顯出來。
她以前喜歡趴著睡，雖然那樣的睡姿談不上多健康。
但肚子大了之后，她就只能平躺著，或者側臥著。
有時候就覺得肚子沉沉的，就是有點不舒服。
而且雙腳還會浮腫。
她也是在一天天的變化之中知道，懷孕不是一件簡單容易的事情。
每每這個時候，她都會感慨母親往日懷孕的時候有多辛苦。
往日覺得“等你當了母親之后就會明白”這句話聽著就很讓人覺得煩，可偏偏也就是走到這一步了，才覺得好像有那么一點道理。
賀水北還記得那天是周末，沈燁跟她一起去醫院做產檢。
他們做完B超出來，沈燁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一串數字，沒有備注的。
但沈燁看到這串數字的時候，表情有些許的怔愣。
在響了好一會兒之后，她提醒他，他才接了電話。
沈燁松開了賀水北，走到邊上去接了電話。
賀水北沒跟著過去，她就在這邊看著他。
電話時間不長，但他在掛了電話之后，在窗邊站了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
或許時間也不長，只不過是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面。
賀水北沒有過去打擾，就在這邊等待。
哪怕他們是最親密的兩個人，在對方需要獨處的時候，她也不會去打擾。
可能，他現在需要一個人好好整理一下情緒。
良久之后，沈燁吐了一口濁氣，將手機放進口袋里，才朝賀水北這邊走來。
賀水北問道：“沒事了吧？”
沈燁頓了頓，“他走了，就剛剛。護工發現的時候，已經在衛生間里沒有氣息了。”
賀水北捏了捏沈燁的手。
他淡薄扯了扯唇角，“沒事，我給秦闊發了消息，讓他去處理這件事。”
“嗯，那就讓秦闊去處理吧。”
“好。”他沉沉地說了這么一個字來。
但是賀水北牽著他要走的時候，他卻沒有動，只是將她輕輕地抱在了懷里。
什么都沒說，就這么靜靜地抱著她。
賀水北就只是一下一下地順著他的后背。
醫院走廊人來人往，有人看著他兩抱在一起，但不知道什么情況，不過也沒有人過來詢問。
醫院里，每天都有各種各樣的故事發生。
也許，他們身上發生了另外一個不為人知的故事罷了。
只不過是從這一刻開始，沈燁徹底失去了他那個生理學上的父親而已。
說不上來什么感覺。
但好像是懸掛在心里頭的，讓他不安，讓他難受的東西，消失了。
后來，他聽到賀水北說：“沒事的，還有我在。”
其實很難做到毫無感觸。
明明知道那個人就是很壞，知道他真的很爛。
但知道他就這么沒了的時候，心里好像還是有一處，像是被掏空了一樣。
他知道自己不是難受，也不是慶幸，不是他終于死了，不是任何一種情緒。
耳邊只有賀水北傳來的聲音。
她輕輕地說，說沒事的，有她在。
這么多年來，也是因為有她在，所以他好像才能平平安安地活到現在。
那天之后，沈燁生病了。
一開始是低燒，他沒放在心上，本來體質就挺強的。
但連續的低燒之后，是暈在了辦公室，后來還是秦闊發現，給送到了醫院。
這事兒沈燁沒告訴賀水北，找了個出差的借口。
但那幾天，是一直住在醫院的。
平日里不怎么生病的人，一旦生病，就還挺要命的。
連續燒了幾天，差點燒成了肺炎。
然后才慢慢好轉，高熱褪下。
人倒也是瘦了一圈。
就是住院了，不能跟賀水北打視頻，還只能借口說工作太忙。
很少跟她說謊，非常的不熟練，也不知道前后會不會有什么錯處被她抓住。
秦闊來照顧他的，看上司絞盡腦汁給妻子編出還得過兩天才能回去的理由，就挺著急。
等掛了電話，秦闊才說：“沈總，你前兩天給太太說是在海城出差，今天怎么就變星城了？”
“啊，是嗎？”沈燁覺得自己是燒糊涂了，“不過她好像也沒注意，估計忘記了。”
“沈總連謊都不會說。”
“沒有說謊的習慣。”
所以知道了一個謊言需要用好多個謊言去遮蓋。
“倒不如直接跟太太說你生病了。”
“別了，她知道了肯定得擔心。”沈燁搖搖頭，不想賀水北在懷孕的時候，還操心他的事情。
秦闊有些許無奈，“可能太太早就知道了呢，只不過是沒有拆穿而已。”
“……”沈燁嘖了一聲，“她要是知道了，那就是你泄露的。”
“那我是真無辜。”
沒過多久，賀家那邊來了人。
說是給他準備的營養晚餐。
沈燁：“……”
真行，的確是知道了。
還配合他演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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