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水北一個人待在房間里面，想的是前些年得知沈燁有戰后綜合征的事情。
那個過程她是看到的，要從那個狀態里恢復過來，并不容易。
這還是能回來的。
沈燁的戰友還有沒能回來的，永遠留在了那片土地上。
光是想想，就已經是讓賀水北窒息的程度。
沒過多久，沈燁從樓下上來，瞧見妻子坐在房間椅子上，背對著門口的方向。
聽到他進來的動靜，抬了一下手，像是在擦眼淚。
等沈燁過去的時候，的確看到賀水北泛紅的眼眶。
沈燁攬著賀水北的肩膀，安慰道：“放心，我給以前的朋友說說，讓他們照顧好云馳。”
“我不是不讓他去，我就是……”
“我知道，你擔心他。你怕他也像我以前一樣，執行危險的任務，擔心他受傷，甚至是犧牲。”
是的，賀水北的確有這樣的擔心。
沈燁順著賀水北的后背，說：“那種情況只是少數，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安全的。至于我，非要說起來，的確是我那時候心理承受能力不行，如果我足夠冷靜足夠沉穩，就不會有后面的事情。”
他想，他應該可以光榮退伍，不會經歷心理創傷。
沈燁道：“云馳不一樣，他心理素質好，也沒經歷那么多大起大落的事情，會更冷靜。當然，他要是真三分鐘熱度，當兩年兵也就回來了，就更沒什么好擔心的。”
“兩年就回來，那他挺丟臉的。”
如果說在有父親沈燁那樣的背景下，只是去當兩年義務兵，的確挺給他爸丟臉的。
沈燁笑了出來，“那你還是希望云馳能有所成績。”
“自然是這樣，希望他健康，但也希望他在平安健康的前提下，能有所成就。我是他媽媽，肯定會擔心他。不過……孩子長大了，他有自己的人生路要走。我哪能讓他完全按照我的意志生活？”
“是，人各有命。”
在教育孩子這件事上，沈燁跟賀水北的理念相同。
他們給了孩子生命，但并不是他們生命的主宰。
他們只是比孩子多活了幾十歲，他們能給的，是建議。是把所有的可能都給他們分析出來，利與弊，辛苦或輕松。
路要怎么走，還得他們自己選擇。
就算走錯了，吃了很多苦，那也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只不過真的執行起來，又是另外一番感受。
沈燁道：“找個時間讓屹樓回來吃個飯，就當是給云馳踐行。也算是慶祝他，終于找到他想做的事情了。他哥應該會挺高興。”
“什么踐行啊，他還要去體檢政審呢。”
提到這個，沈燁的眉頭擰了起來。
賀水北當時只是隨口一提，但是說完之后，就覺得有什么不對。
她問沈燁：“會有影響嗎？”
沈家的那些事情，的確讓人頭疼。
說到底，沈寒江是賀云馳的爺爺，法律上的。
沈燁語氣不似剛才輕松，跟賀水北說：“我讓人去問問。”
畢竟法律上，并沒有斷絕關系這一說。
沈寒江當年的確因為故意傷害，坐過牢。
至于已故之人有沒有影響，沈燁得去問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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