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初宜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之后,松開了賀云馳。
聲音很低地道了聲歉,“抱歉,我剛才……我是不是很脆弱?”
道歉的話,到嘴邊就變成了詢問。
但回應許初宜的,并不是賀云馳的嘲笑,他很理解,“我第一次見到這種事情的時候,和你現在的心情,相差無幾。”
他收回了剛才打算拍拍她后背的手。
賀云馳說:“后來見多了,而且也知道無力改變這里的局面,也就看開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許初宜抬頭看了看他。
說看開的人,眉宇間多少還是帶著點悲天憫人的情緒在。
“不管是我們,還是你們,都不是他們的救世主。”賀云馳說,“你回去好好休息一會兒,十點左右,會按照原計劃送你們去機場。”
許初宜他們的任務,是送這邊的傷員回國。
這里的情況,有當地的醫院,以及自愿支援這邊的無國界醫生照顧。
許初宜點點頭。
只是心頭那一抹情緒,始終沒辦法被消除下去。
隔了一會兒,瞧見賀云馳還沒有離開的意思,她問了一句:“你呢,什么時候回去?”
在賀云馳停頓的這幾秒里面,許初宜又補了一句:“沒事,不方便就不用告訴我。”
他們的規矩多,許初宜清楚。
“那我,先回去了。”
“半年。”
她轉身的時候,賀云馳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帶著熬夜之后的沙啞。
賀云馳問她:“你在蓉城總院的神經外科,對嗎?”
她回過身,看到賀云馳此時就站在清晨的日光下,暖橘色的光芒照在他黑色的作訓服身上,柔和了他眉宇間的凌厲。
“嗯。”許初宜點頭。
“好。”賀云馳應下。
那時候許初宜不知道賀云馳為什么要問這個,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還有沒說出口的話。
但這樣沒頭沒尾的話,在許初宜聽來,像是某種約定。
好像是半年后,他會去蓉城總院找她。
可他明明什么都沒說。
就像那次在稻城一樣,賀云馳明明什么都沒表現出來,但她還是對他念念不忘那么多年。
離開這邊的時候,許初宜的心情很沉重。
他們既無法多留幾天舒緩這邊的醫療壓力,也沒辦法改變這里的現狀。
像她老師說的那樣,多留幾天之后又多留幾天,再多留幾天,都沒有用。
……
回到蓉城的許初宜就生了一場病,發燒反反復復半個月沒有好。
楚天闊和他老婆陳曼來看她,還給帶了個在寺廟里面求的平安符。
陳曼說她信這個,楚天闊一邊叨叨他老婆,但又說他們先前去求了個姻緣簽說他們倆大吉。
說來也奇怪,許初宜收下陳曼給的平安符,沒過幾天熱度就退了下去。
其實許初宜也信的,不然當初也不會跑到稻縣去。
不去稻縣,就不會遇到賀云馳。
也就不會斷斷續續念了他這么久。
時間一天一天地過去,許初宜其實沒有刻意去記半年這個時間。
但好像,的確是在數著日子。
那天她在門診坐診,現在的許醫生可以獨立坐診,不過掛她門診的患者少,都愿意去掛專家門診。
她看得仔細,有疑難雜癥還會把老師叫過來。
也算是變相的專家門診了。
上一個病人出去,她叫下一個的時候揉了揉脖頸放松。
下一個病人是……
“請168號患者賀云馳到9號診室就診。”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