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后,云亦初匆匆往回趕。
今天在朝堂上,父皇已經同意了他的上奏,并且命他負責這件事,他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師父。
“齊硯,你派人去接師父了嗎?”快步走著,云亦初問身后的齊硯。
“已經在路上了,這您就放心吧。”
這幾日以來已經習慣了兩人的時間,他早已提前安排好了。
走到宮殿門口,這才放緩了腳步。
師父還沒來。
“凡哥哥呢?”宮殿內安靜的很,只有宮女和太監們在日常灑掃,見了他停手問了句好,再繼續回去工作。
男人不在殿內,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齊硯當然不知道,只是憑借著習慣猜測,“或許是出去了?”
云亦初: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轉了一圈沒找到,聽到宮人說早上出門去了,便脫鞋坐在窗邊的小榻上,掐了盆栽中的綠葉喂小雪。
烏黑的靴子做工精美,繡著金色的云紋。
目光都在兔子身上的云亦初,根本沒有在意到在靴子的后側,一處云紋似是少了一塊兒。
過意一會兒,那圖案竟然動了起來。
仔細看去,才發現上面竟是蓋著一直漆黑的蜘蛛,只有頭部有兩點明亮的黃色,看起來像眼睛一般。
蜘蛛順著地毯的下緣,向著前方快速爬行。
路過門口時,隨著一聲抽氣聲,一只腳迅捷而大力的踩了上去。
“阿凡?”跟在身后的青衣看見他忽然不動了,輕聲詢問。
男人肌肉收緊,面色緊繃,如臨大敵。
“怎么了?”青衣四下看了看,什么也沒看到。
閉眼緩了緩心中的驚悸,楚凡調勻呼吸,這才開口,“沒什么。”
腳前后碾了兩下才挪開,青衣順著他的腳看去,地上已經只剩一個墨色的小點,從僅剩的,輕微旋轉的兩根蜘蛛腿上,他才看出來那原來是個蜘蛛。
“你怕蜘蛛?”青衣看了眼神色異樣的男人。
楚凡給了他一個白眼,沒理他。
好吧,天不怕地不怕的大佬怎么就不能怕一只小小的蜘蛛呢?
不過……
看著地上那地上面目全非的尸體,青衣覺得被他害怕,也是一件值得害怕的問題。
“不過,這個季節怎么會有蜘蛛呢?”
兩人對視一眼,心中不好的念頭才起來,仿佛是為了回答他,屋里傳來了痛呼聲。
小白!
推開門,少年蜷縮在榻上,手痛苦的按在右邊的腿上。
“傳太醫!”青衣見狀立刻沖著門口的齊硯喊。
楚凡拉開他的手,撩開褲腿。
纖細的腳踝連帶著小腿都已經腫脹起來。
腫起的皮膚周圍泛著青白,只有兩個清晰的褐色咬痕分外觸目驚心!
“凡哥哥……”云亦初聽到熟悉的聲音不自覺的睜開眼睛,手下意識抓住一只手臂,“好痛……”
真的太痛了,痛的他整個腿都不自覺的抽搐著。
握著自己小臂的手收得死緊,通過那只手,楚凡能感受到他現在正在經歷著怎樣的折磨。
輕輕覆上那只手,溫聲安撫,“太醫馬上就來了。”
嘴上這么說,心卻沉到了谷底。
他剛才清楚看到了那個東西的模樣,這種毒蛛,在科技并不發達的古代,太難有特效的救助了。
吩咐人打了清水來,清洗完傷口,楚凡又打開一瓶高度白酒用來消毒。
少年已經痛到麻木,酒精澆在傷口上,甚至都沒有反應。
做完了能做的,最后只能等太醫到來了。
好在太醫來的很快,來人是太醫院的張太醫,進門后請安一切理解被豁免,趕忙來到了床榻跟前。
張太醫放下醫箱后便急忙上前查看。
在看到傷口后便皺起了眉頭,探了脈以后,面色更是凝重。
“怎么樣了太醫?”齊硯見他不說話焦急的問。
張太醫如實回復著,“這蛛毒下官從醫多年從未見過,若是尋常蛛毒,可用搗藍汁加以攝像……”
“你只說,現在如何?”楚凡煩躁的打斷了他的長篇大論。
這些話,不過是為之后的結果做鋪墊而已。
“這……此毒性烈,下官無解。”
“換人來。”楚凡不再看那太醫,對齊硯吩咐,“別浪費時間,都叫來。”
張太醫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退到了一邊。
陸陸續續的幾位太醫都看過,說法和前面那位并無什么不同。
齊硯急的想罵人,被青衣阻止了。
他也著急,可他知道太醫們已經盡力了。作為一個現代人來講,對這些東西最基本的常識還是有的。
人換了一波又一波,楚凡的希望也漸漸消弭。
和他預想的一樣,這里是古代,對于劇烈的蛛毒,沒有抗毒血清,根本無法做到及時救治。
“你們還能做些什么,做完便出去吧。”
楚凡不喜歡在無意義的事情上浪費時間。
太醫們如釋重負,都行了禮告退。
只剩下最開始的張太醫。
“你有辦法?”青衣看著他,仿佛升起了希望。
他現在只祈禱宮中有國醫圣手,來打破他那些死板的科學理論。
然而對方只是搖搖頭,打破了他的幻想。
“下官只能根據藥性,開個外敷的方子,防止傷口潰爛生瘡而已。”
如今這般情況,誰也不能預料最后的生死。
有誰會去開一張多余的藥方呢?
可他總覺得,那位短發的后生說得對,能做什么便做什么,他不過只是想盡人事而已。
楚凡點頭示意他去。
塌上呼痛的聲音陡然大了起來。
方才只是腿上痛,此刻他覺得渾身每一寸筋脈都燒灼般的痛,痛的他頭一陣陣的發蒙。
“凡哥哥……”
楚凡看著神志已經不清的少年,卻依然下意識的向他呼救。
心痛的將人抱在了懷里,聽著他一聲聲的胡亂喊著救我,好痛,卻沒有絲毫的辦法。
大殿里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張太醫將調配好的藥膏送了進來,小心的替云亦初敷好。
少年因為疼痛不時的掙扎,他便系了兩條紗布固定。
做好了這一切,退出門外,臨走前卻把齊硯也拉了出去。“大人啊,這情況最好,還是告知陛下,來看一眼吧。”
說不定,就是最后一眼了。
后面的話沒有說出口,也不必說出口。
齊硯看了看殿內的情況,還是命汪莘去了御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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