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夏魚打開新聞,映入眼簾的是陸氏集團召開新聞發布會,說是陸梟成功收購了夏氏企業。
從此這個世界上,再也沒了夏氏公司......
......
陸梟那邊最近過的特別愜意。
收購夏氏,大仇得報。
沈濤笑著道:“三年前,夏家騙婚,現在總算惡有惡報。”
話鋒一轉,他問一旁工作的陸梟:“陸哥,小聾子這幾天有沒有來求你?”
陸梟簽字的手一頓。
不知道為什么,這些天,他的身邊總會有人提夏魚。
“沒有。”
他冷淡的回了兩個字。
沈濤驚訝,夏家這么大的事出來,夏魚竟然還能坐的住?
他又道:“難道她真的想通了?”
“我聽人說,現在夏家母子到處找她,不知道她躲哪兒去了。”
沈濤喋喋不休。
陸梟眉宇蹙了蹙,很不耐煩。
“出去!”
沈濤一愣。
才發現男人動了怒,也不敢多說,忙出了總裁辦。
另一邊,沈濤到了外面,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找到夏魚了嗎?”
“找到了,就在河西一家小旅館。”
沈濤讓助理把位置發給自己后,隨后驅車去目的地。
夏魚耽誤了陸哥和黛黛三年多,就算現在同意離婚,也不能這么便宜了她。
畢竟阮黛可是曾經救過自己一命的人!
外面飄著雨。
夏魚忙完了志愿工作,又去醫院拿藥,而后撐著傘朝著旅館走。
路上行人寥寥。
沈濤開著車,視線停在夏魚單薄的背影上。
他故意加快車速,從夏魚的身旁開過。
積水瞬間濺了夏魚一身。
夏魚空洞的視線看過去。
沈濤剛好透過后視鏡見到,莫名一怵。
夏魚認得沈濤的豪車,奢侈的暗灰色調布加迪。
她默默收回視線,當作沒有看到他。
沈濤卻不想就此罷休,把車速減慢,緊跟著她不放:“小聾子,長脾氣了?看到小爺。都不叫人了?”
“以前不是叫的很歡嗎?不是喜歡討爺喜歡嗎?”
夏魚聽著他的羞辱,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因為喜歡陸梟,夏魚會盡可能討好陸梟身邊的所有人,包括他的朋友。
想著總有一天,陸梟的家人和朋友都會接納自己。
可她想的太美好了。
在一次聚會上,沈濤不客氣的告訴夏魚,他是阮黛的朋友。
為了替阮黛撐腰,他連上流公子的紳士體面都不要了,罵夏魚賤人,罵她不知羞恥。
最后,還把她丟進了泳池,任她自生自滅。
自那以后,夏魚就避開了他。
沈濤見夏魚沒有反應,不回答自己,停下車,拉開車門,長腿幾步來到了夏魚的面前,一把掐住了她的胳膊。
“你這次又要耍什么心機?”
夏魚的手臂生疼,仰頭望向他:“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她想掰開自己的手,卻又被沈濤一把甩開。
“別用你的臟手碰我!”
夏魚連退數步,“嘭!”得一聲,狠狠摔在了地上。
沈濤站在原地,有些不敢置信。
這家伙,現在還學會碰瓷了?
他就是輕輕一推,怎么就摔了?
見周圍有人看過來,沈濤有些不自在的上車,臨走前警告她。
“夏魚,別仗著自己是殘疾人,就欺負黛黛。她和你不一樣,她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你最好別再打擾她和陸哥。”
開車離開后,他又體貼的將夏魚如今的住處,告訴了夏家的人。
夏魚摔在地上,手和膝蓋都被磨破了,疼的半天都沒爬起來。
其實她特別不解,為什么沈濤會是這樣一個是非不分的人。
她還記得,四年前,她不顧危險,把沈濤從快要爆炸的車內拖出來的時候。
他身上臉上都是鮮血,眼睛都看不見了,但特別溫柔地說:“謝謝你,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這就是他的報答嗎?
夏魚回去后,洗了一個澡,給受傷的地方擦了藥。
夏魚迷迷糊糊的躺下。
經過今天這一摔,她更加堅定了離開陸梟的決心。
再次醒來的時候。
天蒙蒙亮。
她起身走到客廳的時候,就看到夏母一身旗袍,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夏母見她醒來,沒有絲毫關心,拿起放在茶幾上的文件,遞到了她的面前。
“好好看看吧,媽給你選的后路。”
夏魚接過文件,只見上面寫著婚前協議四個大字。
打開一看。
“......夏魚小姐自愿嫁給李龍先生為妻,不離不棄照顧他終老......”
“......李龍先生應當保障夏魚小姐的娘家,也就是夏家往后的生活,并且提供三個億的資金給夏家......”
李龍,桃洲老一輩企業家,現今七十八歲。
夏魚腦中一根弦緊繃著。
就聽夏母繼續說:“李總說了,他不嫌棄你二婚,只要你嫁給他,他會幫夏家東山再起。”
“乖女兒,你不會讓媽媽和弟弟失望的,對嗎?”
夏魚的臉色越發蒼白。
“我不能答應您。”
夏母沒想到她會直接拒絕,登時怒了。
“你憑什么拒絕?你的命,都是我給的!”
夏魚聞言,直視著她:“那我把命還給您,是不是就不欠您了?”
夏母再次愣住。
“你說什么?”
夏魚沒有血色的唇輕啟:“如果我把命還給您,是不是往后您將不再是我的母親,我也不欠您的生育之恩?”
夏母根本不相信,冷笑:“好。”
“只要你把命還給我,我就不逼你!”
“不過你敢嗎?”
夏魚像是下定了決心:“您給我一個月的時間。”
夏母感覺她現在像是瘋了一樣。
“你也別拿死威脅我,你和我不親,死了就死了。要是不敢死,記得簽字。”
壓抑到了極致,想要找一個地方釋放出來。
酒吧。
夏魚坐在角落處喝著酒,看著載歌載舞歡樂的眾人,失神。
一個長著雙桃花眼,面貌俊美的男人,注意到孤身一人的她,走上前。
“你是夏魚?!”
夏魚望著他,沒有認出他來,鬼使神差問:“你知道怎么樣才能開心嗎?”
那人疑惑:“你說什么?”
夏魚自顧自的喝酒:“醫生說我生了病,要開心起來,可是......我開心不起來......”
聽聞此話,冷遲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不記得自己了?
還有,什么病,要開心起來?
“小姑娘,想要開心,不應該來這種地方。”
“我送你回去吧。”他溫柔道。
夏魚含笑看他:“你真是個好人。”
冷遲看著她苦澀的笑,心情復雜,不知道最近幾年,她到底經歷了什么。
怎么好像特別悲傷。
另一邊,陸梟也在這里。
自從上次和夏魚辦理離婚手續后,他每天晚上都會放縱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回岱椽。
太晚了,一眾人正準備離開的時候。
阮黛注意到了角落處熟悉的身影。
她驚訝道:“那不是夏小姐嗎?”
陸梟朝著她所指的方向看過去,就見一個男人正在夏魚的面前,和她有說有笑。
他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在酒吧買醉,還找了個男人。
他真是高看夏魚了!
“阿梟,要去問問嗎?”阮黛道。
“不用。”
陸梟冷漠地回了一句,快步離開。
而夏魚拒絕了冷遲相送,對他說:“我可以自己回去,不麻煩你。”
冷遲不放心,見她走出去,追了上去。
“夏魚,真不記得我了嗎?”
夏魚望著他,想不起來他是誰。
“小胖,忘了嗎?”冷遲提醒道。
夏魚這才想起,小時候跟著張媽在鄉下住,認識的好朋友小胖。
那時候冷遲很胖,還沒自己高,而現在已經是個一米九的大高個,五官也張開了。
“想起來了,你變了好多,我都沒認出你。”
他鄉遇故知,也算是一大喜事。
女人臉上強勾起的淺淺笑容,讓冷遲心底不是滋味。
“走,我送你回家。”
送夏魚回去,他才發現她竟然住在破舊不堪的旅館里。
夏魚有些局促:“讓你見笑了。”
“我住這里,你千萬別告訴張媽,我怕她擔心。”
冷遲點頭。
太晚了。
他不好一直留在這里。
告訴夏魚,明天來看她后,就離開了。
走出旅館,冷遲沒有注意到樓下黑暗處停著的一輛亞光黑色邁巴赫。
冷遲走后。
因為喝過酒,夏魚的胃很不舒服,頭也很暈。
“嘭!嘭!!”
重重得敲門聲響起。
夏魚以為冷遲又回來了,起身去開門。
房門剛打開,她就被陸梟一把抓住了手腕。
男人用力,她纖細的手腕,感覺都要斷了一樣。
“夏魚!你真讓我刮目相看!”
陸梟反手關了門,不客氣的將她帶到沙發旁。
“原來是選好了下家,我說你怎么愿意放手!”他冷嘲道。
男人的話像是一把刀!
不知道他怎么會過來,又怎么會撞見冷遲。
夏魚先是懵了一瞬,隨后沒有解釋,直視著怒氣滔天的陸梟,眼尾發紅:“我們兩個不過是半斤八兩。”
夏家騙了婚。
陸梟則是冷漠對待了她三年,還與初戀舊情不忘。
誰也不比誰高尚。
陸梟今天也喝了一些酒,滿身的酒氣。
他掐住了夏魚的下巴,眼眶泛紅,嗓音低沉。
“他是誰?”
“你們什么時候認識的?”
夏魚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他,忽然笑了。
“你是吃醋了嗎?”
陸梟黑目一緊,隨后冷嘲:“你配嗎?”
夏魚喉嚨哽咽。
陸梟猛地壓過來,在她的耳邊繼續追問。
“他是不是早就碰過你了?嗯?”
結婚三年,因為陸家的規矩,夏魚放棄了工作,偶爾一些朋友邀約,也拒絕了。
可現在陸梟竟然懷疑她......
這一刻,她忽然有些釋懷。
“你說呢?”
她反問。
陸梟徹底被激怒,炙熱的大掌一路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