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繼續說。”
沈驍九的視線落在她急得發紅的耳朵上，嘴角微翹。
被沈驍九這么盯著，姑娘家難免會有些難為情，故意看向正在扎馬步的沈瑭，清了清嗓子：
“何生復從一開始就居心不良，才過幾日態度就徹底轉變，怎么想都不合理。所以他今日的舉動多半是假意求和，所圖更大。極有可能是想借著給您送禮的由頭，壞了您的官聲，小叔叔精明睿智，可千萬別信他！”
說完這些話，沈南意感覺自己身上變輕了很多。
自己的提醒，應該能夠幫助到他吧？
從沈驍九釋放何衍被皇帝重責那日開始，沈南意就覺得自己虧欠他太多，一直想找個機會來償還，相比他之前為自己的付出，完全是不值一提，但只要還掉那么一點點，也能讓她心里好受些。
一旁的羅風笑著豎起了拇指：“大小姐果真聰明，與大人所料想的一般無二。”
昨晚沈驍九就設想過祝閣老和何生復下一步會做什么，目的又是什么，所以何生復會來道歉是他們意料之中的事，沈南意方才說的那些猜想沈驍九昨晚也有提到。
最有意思的是，這二人事先不曾商量，但所說的話竟大差不離，默契得令人佩服。
“這么說來，小叔叔也認同我的想法！”沈南意得了夸獎，心里有些雀躍，“那下一步該怎么辦，是不是要將計就計？我……我能做些什么？”
“我已經派人盯著祝閣老了，何生復那邊也有人監視著，暫時用不著你。”沈驍九說完才發現自己竟多言了，他幾乎不跟無關之人說后續安排。
“好吧……”沈南意略微整理了一下情緒，“你快出去吧，不然那對黑心兄妹該起疑了！”
沈驍九頷首，正欲要走，他腦里卻怎么都忘不掉沈南意滿臉挫敗的樣子，腳步似有千斤重。
小姑娘清凌凌的眼中含著疑惑：“可還有什么要叮囑的么？”
沈驍九停頓了片刻，終于不再吝嗇自己的笑，“你并不清楚朝中的局勢，單憑從我們口中的三言兩語和外頭的傳聞便能猜到這些，足以證明你有幾分聰明了。”
他擔心沈南意會因此產生挫敗感，畢竟還是個姑娘，又整日和沈瑭在一起，難免也會有些小孩子心性，所以特地安慰安慰她。
沈南意驚訝得微微張開了嘴，好看的杏眼也睜圓了，頗有點目瞪口呆的樣兒，隨即又慢慢合上了嘴，點了點頭道：“謝謝小叔叔夸獎。”
沈驍九見狀也收斂了些，沉著臉，單手背在身后朝前院去。
……
前院，何氏瞧著周圍把他們兄妹倆當賊防備的小廝，不滿之色越來越濃郁。
在沈家，她好歹是大房的主母，這些人合該敬上三分。
何生復身為何家的當家人，雖然面對上級官員或者皇親國戚等日常阿諛奉承，但面對外人都是趾高氣昂的，如今被這樣對待，他的臉色也不見得好到哪兒去。
耳房后出現一角藏青色衣袂，何生復連忙揚起笑臉，抬腳要上前，又被小廝攔住，他只能站在原地朝那人假意關心：“沈大人，瑭哥兒傷著哪兒了？可要請大夫？”
沈驍九掀了掀眼皮：“連人帶東西給我丟出府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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