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還完了債。”
顧寒面色一肅，直接承諾，“我立即放你走，絕無二話！”
“真的？”
“我從不騙人。”
“也不能騙樹！”
“不騙。”
“……”
阿樹不說話了，心中糾結不已。
打。
打不過。
跑。
跑不掉。
最關鍵的，還有個它怕到了骨子里的冷雨疏在一旁沖它笑。
“好！”
眼見顧寒一臉笑呵呵，手中黑劍卻是晃來晃去，它一咬牙一狠心，“阿樹我……答應了！”
“上道！”
顧寒贊了一聲，“來，我這里有幾條誓言，你照著念一念……”
“等等！”
阿樹終究還是有點腦子的，突然反應了過來，“這罪……要贖多久？”
百年。
千年。
萬年。
總得有個期限吧。
顧寒想了想，“你能活多久？”
阿樹：？？？
……
申方部族。
看到再次歸來的顧寒和冷雨疏，兩部族人自是萬分欣喜，情緒大受鼓舞，只是歡喜的同時，也難掩心中的那絲悲意。
雖然看不懂。
可他們也知道，申方蠡是為了他們死的。
輕輕地嘆了口氣。
顧寒也并沒有告訴他們危機并未解除的事。
來到石像下方。
卻見申方蠡雖然死去多時，可仍舊執著地保持著轉頭的姿勢，似乎想看看到底能不能幫到顧寒。
顧寒沉默不語。
從申方蠡的身上，他看到了熟悉的影子。
“使者。”
也在此時，阿虎壯著膽子來到他身邊，有些難過，“我們部落……沒有下一任祭巫了。”
祭巫的誕生。
有賴于石像。
而石像倒塌得越多，力量也就越弱，自然的，祭巫誕生也就越來越難了，而申方部族內，除了申方蠡之外，數十年中，已是沒有再出現過一個能感應石像的族人了。
沒了祭巫。
也就象征著一個部族即將走向終結。
“用不著了。”
顧寒輕聲開口，“自今日起，你們再不需要祭巫了。”
說著，他沖申方蠡拱了拱手，肅然道：“你既為我而死，今日我也給你個承諾，若能出去，必保你族人無恙，也會給他們一個未來，讓他們再不用受惡鬼奴役之苦！”
聲音鏗鏘有力。
瞬間便傳到了眾人的耳中。
“我也一樣。”
冷雨疏輕聲開口，也給出了自己的承諾。
與此同時。
申方蠡的身體突然出現了一絲朦朧之意，似是消去了最后的執念，緩緩化作了一捧塵土，隨風飄散在了這方土地上。
生于斯，長于斯，葬于斯。
“老爺。”
“姑奶奶。”
也在此時，一陣有氣無力的聲音響起，“我回來了。”
自然的。
就是阿樹了。
它倒也沒忘了那對母子，此行便是將她們接了過來，交給阿虎安排之后，蔫不拉幾地來到二人面前，再不復往日里神氣的模樣。
顧寒。
冷雨疏。
一個釣魚拾荒鼻祖，薅羊毛的大師。
一個九竅玲瓏之體，心機深似淵海。
相比之下。
阿樹不能說完敗……只能說輸得體無完膚。
發下九道冥咒，美名其曰是恕罪，可實際上卻是給二人為仆為奴，絕不背叛。
時間么。
不定。
具體得看它活多久。
“好好療傷。”
顧寒給了它一堆丹藥，以作鼓勵。
“快快長高。”
冷妹子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意圖。
阿樹：……
心里苦，說不出。
“算了吧。”
見它走遠，顧寒突然開口道：“還算有點良心。”
“恩。”
冷妹子點點頭。
本來，她是想要回來之后，悄悄給阿樹種魔的，可現在看到它救下那對母子的舉動，便就此作罷。
“你沒事吧？”
看了她一眼，顧寒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明明本身就是一株大藥，也有岳青的丹藥在，可冷雨疏傷勢的恢復速度還趕不上他，修為也僅僅只有超凡境的水準，甚至身上還多了幾分幽冷之意，似乎……是施展黃泉祭之后留下了隱患。
反而是他。
傷得重，可恢復得極快。
“沒什么大事。”
冷妹子巧妙地轉換了話題，“過幾日便恢復了，只是現在奎山死了，咱們能做的事不多了。”
顧寒沉默了一瞬，“等就是了。”
和面對奎山不同，如今他們的處境極為被動，反而被擺在了明處，能做的，也只有等了。
倏爾。
一絲山風乍起，似再次打破了這極為短暫的平靜。
“有人來了。”
顧寒突然看向遠處，“而且實力不弱。”
冷雨疏目光一凝，也看了過去。
她聽得很清楚。
顧寒說的是人。
片刻之后。
數十道身影自天際快速飛遁而來，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便落在了二人面前！
為首的。
是一名身形瘦小的老者，他身后，則是數十名精壯漢子。
顯然。
不論穿著還是氣質，都比申方部的人強了太多！
見到顧寒的裝束。
那老者二話不說，恭恭敬敬對他行了一禮，“游方部祭巫，游方翱，拜見使者！”
游方部？
顧寒心里一動。
肉身不提，這老者的魂魄之渾厚……竟隱隱到了圣境的程度，比申方蠡不知道強了多少！
此刻。
申方部族的人聽到了動靜，也紛紛圍了過來，打量著一行人，面現驚訝之色。
“游方部？”
“那個最強的部族？”
“他不會就是那個生撕惡鬼的大祭巫吧？”
“應該是他！”
“……”
眾人議論紛紛。
顧寒也了解到了對方的身份。
游方部。
距離申方部數萬里，乃是僅剩的這些部族之中，最強的一個。
游方翱。
便是他們部族里的祭巫，是除了黃泉使者之外，唯一有過生撕惡鬼戰績的祭巫，雖然大部分人沒見過他，可他的名頭卻無人不知。
也因此。
他被人尊稱為大祭巫！
“咦？”
冷雨疏突然開口，一臉的清純和懵懂，“你怎么知道我們在這里呀？”
恩？
顧寒心里一動。
冷妹子的反應……不對勁啊！
“不瞞姑娘。”
游方翱一愣，忙道：“我是前日在夢中得到啟示，知道使者降臨在此，只是恰逢百鬼夜行，無法抽身前來相見，還望姑娘使者勿怪！”
“不怪的不怪的……”
冷妹子有些羞赧，連連擺手。
顧寒不動聲色地看了它一眼。
能讓冷妹子突然不對勁的……只有一個原因，眼前這人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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