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季漢彰武 > 第四十五章 轉敗勢
  陳沖的騎術一般,若在馬上與人角力,他能把自己顛簸下去,要與士卒一同沖鋒陷陣更是有心無力。但此時他登上沙山,眼前盡是步度根毫無防備的側翼,他只需信任韓暹等人便可,他回身對白波將帥行禮說道:“此戰的勝敗,陳沖便交予諸位了。”

  他便在這面山嶺上排出二十面大鼓,以褐紅陶土為鼓框,牛皮為鼓皮,梨木為鼓槌,脆亮的鼓聲炸響在南岸上空,將所有廝殺的將士目光都吸引過去。鼓聲停歇下來,白波騎士的身形在朝陽下拉出斜影,刀劍披戴霞光,人頭攢動如林浪。

  二十面鼓再次齊齊敲響,領頭的將帥附和高呼,楊奉率先沖下山坡,八千白波騎士隨之俯沖。馬蹄在脆軟的土坡上踐踏,塵土在勁風中化為靡粉,進而拋灑成煙塵,白波騎士俯低腰身,一手持槍,一手拿盾,盾擋在馬身之前,槍戟斜刺向上,而鮮卑騎士倉促迎擊。

  移動的鐵刺林輕易撕開臨時組成的陣線,正中鮮卑騎士脆弱的側翼。鮮卑騎士們竭力避開槍刺,卻在馬腹馬背上劃出條條猙獰的長痕,馬匹嘶鳴掙扎,馬鞍系帶也斷裂,煙塵里一個個人頭在起起落落,髭發的鮮卑騎士在急劇減少,這讓宿六斤黑跶心焦。

  宿六斤黑跶不顧步度根的角聲,反身將四周星散的鮮卑騎士鞭至身側,對眾人說道:“不料漢軍仍有后手,此時我等深陷敵陣大營,如不反破后賊,便會一敗涂地,此乃生死之時,諸君隨我逆戰!”言罷,他扔下鐵胄,左手高舉七尺長刀,左手拉扯坐騎轡頭,坐騎千里雪載他直奔漢軍前鋒,那七百鮮卑騎士緊隨其后,與白波騎士廝殺在一起。

  白波先鋒見他揮動那把長刀,宛如月弧閃過,迎上的兩人被斬為四塊,半身翻滾在地上,將腸子拖將出來。后方的騎士趁他收刀之際刺槍,這鮮卑大將已提馬過身,轉換方向,后面的鮮卑騎士隨之涌堵近身,白波將士只能眼睜睜看他離去。

  宿六斤黑跶方才一擊殺得發熱,他在簇擁中將鐵甲盡數解開扔了,為身下的甲騎也只留下一張牛皮。千里雪大為興奮,高聲呼嘯,風馳電掣般又突入漢軍陣中,白波武士馬力不及,勇力亦是不及,竟為他反復手殺十余人,沖刺的勁頭也弱了。

  楊奉見狀讓騎兵們靠攏一處,對宿六斤黑跶搭弓亂射,宿六斤黑跶靠近不得,只得重新批了胄甲,再要與白波騎士廝殺,白波騎士見他,都大聲說:“那人是能揮七尺鐵刀斫人腰身的野獸,他又回來了!不要放過他”徐晃在側翼聽聞后,便提起兵器策馬繞至陣前,對宿六斤黑跶喝道:“鮮卑狗,我乃白波軍軍候徐晃徐公明!你是什么人?無名賊我不殺!”

  宿六斤黑跶見徐晃向前,提刀拍馬,對他咧嘴一笑,隨即用生硬的漢話道:“漢兒妄言!我宿六斤黑跶乃是單于麾下的六大庭柱,宿六斤部的第一猛士,生長在馬背上三十六載,刀下的死靈超過百數,如今你挑釁于我,除非你現在磕頭求饒,否則我定然將你的首級掛在馬鞍上!”

  叫囂完畢,雙方的將士都熱血沸騰,聲帶嘶啞的喊殺聲漸漸掩蓋山頭的鼓聲。宿六斤黑跶回頭對騎士們說:“今日廝殺,你等聽好:或死于陣前,或打滿一百個回合。舍此之外,非我鮮卑男兒也!”說罷,他用鐵甲蒙面,向前躍馬沖殺。

  徐晃的兵器是一桿長柄巨斧,斧頭由百煉鋼打造,斧柄長八尺,亦是鑌鐵造成。百余斤的斧子他揮砍如常,正撞上宿六斤黑跶的長刀,擦起一茬星火,沖力壓至腰身,兩匹馬都不禁連退幾步,徐晃的坐騎是一匹棕鬃馬,馬力不及黑跶,宿六斤黑跶先行駕馬,抓刀掩殺上去,徐晃只能防守,接連后退。

  兩人連斗了幾十回合,黑跶占據上風,卻遲遲無法轉化勝勢,強攻費力,他便暫時拉馬駐足休憩。徐晃見他退后幾步,似有歇戰之意,胸中一股悶氣終于激揚,反追上身來,迎頭一斧劈向黑跶,黑跶仍以刀刃相迎,只是接連作戰,刀刃間多有缺口,徐晃劈斧直入刃中,七尺長刀斷為兩截,連帶被斬下的,還有黑跶坐騎的馬首。

  黑跶的坐騎是難得的西域馬,渾身雪白不含一絲雜色,在冬日里能與雪野渾然一體,故而被稱作千里雪,如今卻也不過血流一地,將黑跶跌落,黑跶本想扔出手中斷刀,但跌傷了手腕,難有動作,親隨正要相救,徐晃便棄了巨斧,拔出斫刀砍斷他的兩臂,最后割下他的頭顱。

  這一幕被步度根看在眼里,他不禁破口大罵說:“莽夫,豈不知搏虎亦要斗智!”他心中分析形勢:如今劉備帶鐵弗人截住前鋒,又為白波騎士沖擊側翼,西進難進,北上無路。戰線拉得過于漫長,等于處處受人所制,在如此情形下,想要徹底擊潰漢軍已無可能,如若撤軍慢上幾步,局勢反轉,便會變成鮮卑的潰敗。

  拓跋詰汾率先踏馬前來,急找他說道:“大人,此次突襲已然事敗了!我軍擊潰漢軍左翼,雖然未竟全功,仍然算得上戰功顯赫。但現在側翼為伏軍所破,敗勢難挽,壯士斷腕,還能轉敗為勝,猶疑不決,必將累及單于!”

  這些話語切中步度根心坎,但他仍問道:“我如何不想?只是如今如何撤軍?兄長已然開始渡河,我等若想北撤,稍有不慎便會自絕南岸,更會連累兄長。若是原路返回,軍情緊急,幾無時間收攏部眾,拓跋兄,你可有計教我?”

  拓跋詰汾拍馬嘆說:“大人心急擾智,往北如何撤不得?王軍已攻上北岸,漢軍木筏盡為我所獲,我等只需背對潰軍,漢軍定然無力追擊,正可讓我等徐徐渡河。”一番話語讓步度根陡然醒悟,他忙對侍從說道:“向北!向北!”

  步度根不再看那些身陷重圍的部眾,近半數人就這般被拋下。拓跋詰汾強忍傷腳疼痛,高舉索頭部旗幟,黑黃色的旗布上繡著黑尾白鷂,他早已卸下了鐵甲,只披著黑色的裘衣,露出英武的面孔。奮戰的鮮卑人看他在策馬在最前,都說道:“那是與天女結緣的索頭大人,我們跟著他。”

  陳沖站在山頂,瞇著眼看他帶著隊伍從燃燒的硝煙穿行,他選的路并不近,但路上都是無序的匈奴士卒,無力阻擋他們前行,反而擾亂試圖追擊的白波騎士,兩刻時光,那黑尾白鳶硬是闖到河岸處,與正渡河的鮮卑主力匯合。

  鮮卑的陣型只是少許騷亂,已然渡河的王旗停止前進,情形令所有人驚異,王旗毫無猶豫地開始后撤,河岸上留下數道方陣,其余部眾當即開始收集漢軍的走舸木筏,等到漢軍完全控制亂象,鮮卑王旗已再次渡河北岸。

  眼看鮮卑人都將全部渡河,魏延領著剩下的白波步卒,終于從東北方向奔赴至河岸,鮮卑人見他們姍姍來遲,在河上岸邊對他們辱罵嘲諷,但話未還未出口,白波弓手對他們亂放火矢,北風干涼,而鮮卑人多以皮毛為衣,渡河時為求穩,木筏走舸又相互扶持在河中擠成一團,很快便在河上燃起大火。

  冉冉的日輝中,兩岸的將士看一團團火焰在水面翻滾,慘叫聲聞于曠野,最后又為滔滔河水所淹沒,有近三千的鮮卑勇士因此投入河中,再也未能走出水面。

  諸位鮮卑貴族簇擁在魁頭身側,看著這位深為部民所愛戴的單于臉色鐵青,同時也頗為心悸,若是方才撤得稍晚,漢軍這支奇兵在河岸燃起大火,鮮卑大軍無路可逃,只能被漢軍盡數絞殺殆盡。

  兩軍的第一次接戰落下帷幕,此次戰損仍是鮮卑占優:漢軍損失高達二萬六千余人,魁頭的損失至多接近九千,這一戰是鮮卑贏了,但鮮卑諸帥卻毫無勝戰的喜悅。

  此次單于用計奇襲,步度根劍走偏鋒,眾人都道是萬勝之策,必能大破漢軍,席卷全并。但結局卻是計謀為敵所看破,反設下伏兵險些圍殺大軍,令眾人頗有荒唐之感,以至于拓跋詰汾對父親拓跋鄰說:漢人中有智者,我軍既不能速勝,便不知有多少兒郎會戰死此處了。

  鮮卑人生出三分怯戰之意,匈奴人則已有八分。南岸的營寨廢墟一片狼藉,其間遍布燒焦與踐踏的尸骨,硝煙與血肉的惡臭味夾雜著令人作嘔,匈奴人收拾戰場,見王侯與奴隸都死在一處,哀鳴的戰士已變回凡人,刀劍的光華也統統褪去。

  右日逐王甌脫泉與左谷蠡王莫悅都對劉備說:經此一戰,除去跟隨劉備中軍的鐵弗人,其余諸部都死傷近半,生養一個男子何其不易,這仗已然打不下去了。說罷又相互垂淚太息:當年匈奴縱橫北疆,如今卻接連敗戰,如何對得起祖先與朝廷?旁人聞言也為之動容。

  劉備反倒面色如常,他已整頓心緒,對活下來的人說道:“若是此時便告負認輸,我劉備絕不甘心!諸位便是不愿再戰,也勿要離去,諸位且在此處看我等如何殺賊便是!”

  他看向陳沖微微頷首,陳沖便轉頭對劉德然說道:“讓云長他們今夜渡河!”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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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