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季漢彰武 > 第十九章 圜水列陣
  陳沖趕到美稷時,美稷城南到處可見拔營的痕跡,但城外的集市雖然仍開著,城野還有不少農民在勞作。數十騎護送著陳沖駛過路邊,農民們看了一眼,很快又都低下頭來,專注在壟畝里。

  此刻的王庭,僅剩劉笳還在,她一見到陳沖時,嚇了一跳。因為陳沖一路顛簸,眼眉的傷口都裂開了,布巾和傷口粘在一起,不住地飄出膿液的腥味,整個人都快昏死過去了,劉笳忙給他安置到榻上,用熱水敷了小半個時辰,這才給舊巾布撕下來,給陳沖換上藥。

  等陳沖躺了一個時辰,精神稍好,一開口便問劉備走了幾日,到了何處。劉笳頗為無奈,又給他換了一副濕布,才說:“玄德前日領兵開拔,現在應該在南邊的楨林城。”陳沖立刻掙扎著坐起說:“那看來我還趕得上,時間不早了,我還是趕緊去。”

  劉笳怎么勸都勸不下,只能扶著門楣嘆氣,眼看著陳沖又乘車離去了。

  路上,隨行的騎士見陳沖面白如紙,都勸他要不要稍歇,都為陳沖拒絕了,他回答說:“我從來就是這樣的性子,盡力而為吧,即使倒在路上,我也才能倒得踏實。”

  結果頗為不幸,陳沖一語中的,自己在半路上又昏睡過去,騎士們也不敢把他拉回美稷,只能硬著頭皮往楨林走。當夜到了劉備大營,劉備本來聽聞陳沖到來,還以為他平安無事,結果真到眼前,陳沖高燒不醒,渾身發燙,把他嚇得一個激靈,當即叫來醫士給陳沖熬藥退燒,自己守在一旁,直到陳沖燒稍稍褪去,他才回去稍息。

  陳沖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之后了,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座獨輪車上,前面一匹馱馬拉著,身旁劉備騎馬,正和諸位將領們爭論著,眾人都與獨輪車同步前行。陳沖招呼了一聲,劉備滿臉驚喜,便停下討論,對眾人笑道:“好啊,我的慈姑(媳婦對婆婆的稱呼)醒了,他生怕我打輸這一仗,專門到這里給我擺臉色了!”

  陳沖沒心情開玩笑,直接問劉備:“我們這是去哪兒?”

  劉備這時候才嚴肅下來,他說:“隨從已經和我說了,不是說有個老渠帥,準備安排白波在涼軍中再反水嗎?這是個好機會,我們的斥候回報說,南方的徐榮已到了。如今正在白土整軍備戰,我準備趁他們大軍不齊,先逼他們會戰,這樣總好過兩軍在上郡對壘,時日一多,總會有些變數。”

  陳沖點點頭,躺回木板上,勉強吃了些東西,頭腦一陣脹一陣空,很快就又睡去了。

  第三次醒來的時候,陳沖發現自己已在營帳里。他這次感覺好了很多,渾身衣物被汗濕透了,但身子還是一陣陣地發虛,好在頭腦清醒,還能聽見帳外士卒捶打木樁的聲響,一聲一聲,好像命運的腳步。

  陳沖躺在寒衾里,開始不由自主地冥想此時并州的局勢,如今上郡南北精銳云集,戰場上已經容納了近二十萬大軍,但既然離石與美稷都還在并軍手中,那上郡的涼軍也就無法借助城池戍守,畢竟其余皆是小城,無法容納三萬以上的部隊。而且對于關中而言,上郡補給困難,若是成曠日持久的對壘,則劣勢還在關中一方,所以一場決定上郡歸屬的會戰是不可避免的。

  若是并軍大勝,甚至能裹挾敗軍,嘗試再入長安,若是并軍敗退,就只能放棄上郡,困守美稷與離石了,而一切的一切,都在于王卯自稱的白波反正一事,他將決定這場會戰的勝負,他當真能成功嗎?陳沖這么患得患失的想著,如若在往常,他當然不會產生如此疑慮,但經歷了楊韓叛變之后,他對此變得舉棋不定,甚至有幾分懷疑。

  這時劉備走進來,見陳沖身體好轉,便告訴他一個消息:“庭堅,我們今日已到了白土城北,已經和涼人近在咫尺了。”他遇戰不怯而喜,笑說道:“我本來還以為,涼軍會再拖延時機,退到膚施再戰,不料今日卻不退了,就在圜水南岸與我對峙,還傳來令使,與我約戰呢!”

  “你準備何時應戰?”陳沖聽得出來,劉備已經等的頗不耐煩了。

  “就在明日!”

  陳沖起身問他:“會不會太急了些?”

  “不急。”劉備看出陳沖是想參與指揮,便直接把他按回榻上,勸他說:“你這般模樣,上了戰場,只會影響士氣,一時半會也好不了了,明日你就待在這里,聽我得勝的號聲!”

  陳沖本欲再與劉備爭論一番,劉備卻拍拍肩,肅然說道:“庭堅,我自少懷有大志,求勝之心豈遜于你?社稷大業,又豈能真系于一身?你且好好歇息,如今軍中良將輩出,高士滿座,即使你歇息片刻,我也仍能勝之!”

  這番話說出來,陳沖自知他心意已決,便改口說:“那我明日,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次日天還未亮,陳沖便被召集軍士的鼓號聲吵醒,隨之便是密密麻麻的腳步聲,仿佛一場狂風驟雨敲打在地面上,過了兩刻,聲音便漸漸隱去。陳沖掙扎著起身,覺得腳步還是有些虛浮,但他到底卷起帳簾,抬頭便看見滿天的星斗與隱在山麓間的月亮。

  谷</span>兩名少年士卒站在帳口,見他走了出來,忙問他有什么不方便。陳沖見他們較為年輕,便笑著搖搖頭,轉而問他們的年紀,這才得知他們都才十六歲,兩人是同鄉,都是今年受征募參的軍。畢竟今年一看年景便不好,家中又聽說軍中管糧,便送他們到晉陽去。劉備見他們年紀小,便一直放在親衛營中,此時會戰,他們不便作戰,便在這里守著陳沖。陳沖問他們會不會射箭,他們都笑道:“并州的人家,哪有不會彎弓的?”

  三人寒暄了一會,天穹逐漸曖昧,陳沖估摸著大軍應當已經集結完畢,開始向南列陣了,他便對這兩名少年提議道:“敢不敢隨我去看兩軍會戰?”

  這兩名少年面面相覷,他們雖然眼中躍躍欲試,口中卻還是猶豫道:“使君身體有恙,如何能去前線,箭矢無眼,若是讓流矢射中,我們怕是要軍法從事。”

  陳沖寬慰他們說:“自找一座小山,在一旁遠遠地看便是,我如今這般模樣,還能去自尋死路嗎?”而后用一句話說服他們:“你們剛剛參軍,若不多看看兩邊行軍布陣,以后是當不了將軍的。”

  兩人當即找來兩匹馬,將陳沖扶上去,而后出了大營,向南邊趕去。

  向南策馬越十里,他們遠遠地看見并人的后軍了,便繞開大路,往一旁的山溝中跑去,等他們又翻過三座山,登上第四座山頭,這才看見并人的前陣。

  天已經大亮了,天空湛藍無限,空氣蕭瑟清冽,沿圜水兩岸落葉蒼黃如塵土,襯映著黑褐色的點點樹干,延展直至天際。并州軍整軍向南,鐵甲兵器在陽光照耀下閃閃發光,陳沖身在數里之外,只用右眼視物,依然能望見明亮的一片。

  辰時剛過,兩軍即相遇于圜水之邊。兩軍都以騎兵朝前列陣,并軍背靠圜水,涼軍則面朝圜水。不過涼軍畢竟席卷了兩京的武庫,披甲的人數極多,便是隨行的白波軍與鐵弗部,都分發了不少甲胄,當然是以皮甲為主。

  兩個年輕人一個個頭七尺,一個個頭六尺,七尺的那個名叫吳昱,他很奇怪地問陳沖道:“使君,我聽征西將軍說過,會戰的大忌便是背水而戰,為何我軍卻主動背水,這不是自陷劣勢嗎?”

  陳沖看不太清切,便干脆聽吳昱轉述,他笑著搖頭,對他解釋道:“你只看見我軍背水,卻沒看見涼軍背山啊!何況圜水非深,可徒步涉過,并不算什么絕地。兩軍在地勢上,只是五五之分,但如此一來,無論是誰勝誰敗,這一戰都很難善了。”

  話雖如此,但念及這次會戰之緊要,陳沖心中也不免沉重。

  習習秋風自圜水對岸吹過。兩軍的軍旗都獵獵作響,顯然兩軍在戰前還有動員要做。

  這時,矮個的少年忽然叫起來,他名作田昭,陳沖聽他說:“使君,涼人出來一騎,在兩軍陣前巡回呢!他手里拄著長槍,槍上像挑著什么哩!”

  陳沖心一沉,他問道:“挑著什么?”

  田昭搖搖頭,說:“看不清啊!但我看白波軍那邊,動靜很大啊!”

  陳沖便拄著木杖站起身去看,白波軍士在涼人的右翼,離陳沖較近,陳沖隱約看見他們軍形不整,一片嘩然。其中有一人一馬行在軍前,高舉著什么,而后面跟著一輛大車,里面金光閃閃,顯然裝滿了財貨,過了好一會,騷動才停下來。

  陳沖立刻了然了,想必是王卯串聯事發被殺,如今和金銀一起,被徐榮用作恩威并施的手段了。

  等金銀散盡在軍中,涼軍的前列中又踏出一名騎士,手持長槊,策馬對著并軍來回奔馳,顯然是在耀武揚威。

  陳沖看不真切,很快就又坐了下去,他心里頗為悲哀,又頗為狐疑,王卯沒有騙他,他想到。可王卯說他能策反大部白波歸正,言辭鑿鑿,猶在耳邊,如今他卻死了,那現在左翼的白波將士,到底是何態度呢?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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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