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季漢彰武 > 第九章 血戰陵上(下)
  李傕在望樓上看見了,左手狠狠握在刀把上,好像要把刀一下抽出來似的。他身旁的令兵急忙下樓傳令,讓全軍最精銳的湟中義從披掛上馬,他們是從羌亂中反正的胡人,戰力都非同凡響,在歷次大戰中屢立戰功。此刻,他們摩拳擦掌,一旦突破口足夠大了,李傕一聲令下,他們就將立刻策馬殺入,把并人踩為肉泥。

  這個時候,為了堵住缺口,并人組織起精兵反擊。由于李應部的缺口最大,他們率先從此處開始。反擊的并人都帶鐵兜鍪,身披明晃晃的鐵甲,且每人都猛灌了一碗烈酒,借著騰起的酒勁,提起沉重的斫刀或是長槊撲向前,迎著涼人突破的方向猛然沖來。

  就像突遭一撥漲潮的江水,突前的涼人將士遭在長矟亂刺和斫刀猛砍,頓時便是血肉橫飛。并人很快嵌入到涼人之中,把他們切割包圍成幾塊,圍住砍殺。校尉李應部以下數十人戰死,而其副將北宮征拼死將他送出柵欄,自己則深陷并人包圍,只求能夠借機自我了斷,或是抓住一個并人同歸于盡。不過頭上的鮮血順額頭留下,眼前一片模糊的血紅,除了四周明晃晃鐵甲、鐵器的反光之外,其余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北宮征徒然亂舞長刀,做臨死前最后的掙扎。直到一個并人狠狠的一刀,劈斷他的左臂,他這才一個趔趄倒在滿是血污的爛泥地上,奄奄一息之時,他最后問道:“是何人殺我?”那人朗聲回答:“你安心去吧!殺爾者乃馬邑張文遠!”

  看見突破柵欄的將士們被紛紛殺斃,李傕和賈詡都心如刀割。賈詡看形勢變壞,拍著李傕的手說:“不能再等了,不然今日又是無功而返。”李傕則皺眉搖頭說:“缺口不大,就算馬兒進去也跑不起來,要被并狗圍住殺死!”賈詡還沒說話,幾個望樓的親隨卻搶先說:“我們是騎士,請讓我們死在馬上吧!”

  賈詡繼續勸說道:“如今柵欄雖沒有完全攻破,但如果不放騎兵一搏,那些缺口很快都會堵上,將軍,這些年我等走過尸山血海,不要再等了!”

  李傕看了他一眼,隨即同意了。

  霎時間并人軍陣中號角齊鳴,李傕愛將張苞、張龍率千騎湟中義從躍向混戰中的柵欄口。涌在缺口處的下馬騎士見援兵到來,紛紛朝兩側退開,讓出中間供其通過。

  缺口狹窄,僅容兩馬通過,柵欄內的涼人已經所剩無幾,都退到缺口側,而率領該部的李應也身中數刀被抬了出去,指揮著柵欄外的涼人射箭以及攢刺支撐戰線。湟中義從擠進去后,就勢提鞭向前猛沖。地面經過無數人的反復踐踏,已變成一層直沒靴面的爛泥地了。戰馬在泥地里奔跑,馬蹄還打著滑,帶起的血泥四處翻飛。不過就是這樣,有數騎奔向并人,仍然給并人造成一定的恐慌。

  這幾騎很快就停滯在并人之中,并遭受左右方向的亂刺,血淋淋地倒了下去。但后續的騎兵接著進入柵欄,盡管一次僅兩騎而已。從遠處看,就像潰了一個小口的堤壩,一方面擋住了滔滔洪流,一方面又無法阻止洪水緩緩從缺口處涌出。

  隨著有幾十騎進入缺口,戰馬在一片爛泥地上來回打圈。跑起來后,并人就很難輕松給予致命一擊,這就給后續更多騎兵進入贏得了時間。缺口處奮戰所剩的數百下馬騎士,他們在李應指揮下,借機合力進一步摧毀柵欄,向已經精疲力竭的并人發起一輪輪地短途沖鋒,將他們刺倒、踩倒,或是將他們向后驅趕。

  不幸的是,張苞的馬蹄陷入了一個橫向的溝中,一時間動彈不得,近旁的一個披甲并人掄刀朝他猛砍。他不顧并人的亂劈,舉起長矟朝并人回刺,并人受了重傷,彎腰跪在地上起不來。但并人的亂刀,斫傷了張苞的左腿和腰腹等處。他感覺不到劇痛,之間鮮血汩汩從身側流出,馬的肚腹都被染成一片血紅色。坐騎沒了主人驅馳,便坐在泥地里掙扎不出,精力耗盡,帶著張苞一起側躺著倒在了泥里。

  經過這段短暫的僵持,勝利的天平似乎又向進攻者傾斜。約有上百騎涼人騎兵已經沖入柵欄,并軍被高大的涼州大馬朝后驅散,漸漸招架不住,很多人都掉頭亂跑。他們相互擠在一起,潰亂開來四散奔逃。

  在望樓上指揮作戰的李傕與賈詡都長舒了一口氣。

  眼見得局勢漸漸好轉,涼騎們已經追逐著潰兵們到有望樓的區域,望樓之上的守軍居高臨下,不斷用箭雨阻退敵人,給樓下的同袍一些重整的時間,不過涼騎們都不以為意,他們騎馬散開陣型,在地上來回回旋,不時用短斧揮砍望樓的支柱,而樓上的弓手射不中目標,只能眼看著望樓搖搖欲墜。

  但就在這時候,潰散的并人們重整行伍,一路跑到望樓后的大道上,這條道路是一個斜坡,上面對著一大堆草料,還用藍布蓋著,這讓涼騎們頗為奇怪,一時間停下腳步,詫異地打量著。很快,他們就為自己的冒進以及遲疑趕到后悔了。并人們掀開藍布,扒開草料,在細雨中露出其中事物的真容,原來里面裝著十余塊五尺高的滾石。滾石后面安放著撬棍,四名并人握住一根,齊心協力往下一壓,滾石被撬出草堆,順著斜坡慢慢滾起來,很快,它們由慢變快,由快而飛,飛濺著泥水一路沖下來。

  谷邽</span>涼騎們其實非常靈活,按理來說很容易就躲過去了,但是涼人們從來沒見過這種陣仗,馬匹被這突如其來的劇變嚇呆了,完全受不了滾石飛來的巨響與威勢,都驚惶失措,四處亂奔,馬上騎士想要勒住坐騎,卻哪里勒得住呢?

  受驚的涼騎四散奔逃,這就給了并人們機會,并人們知道阻敵不易,早就在此處預備了騎兵,在前線廝殺的張遼看形勢變壞,立即跑回來換上馬匹,此時便號令并騎們,隨著滾石們向涼騎沖過去。

  并人的滾石順坡而下,有幾名涼人騎士非常倒霉,被滾石撞個正著,一下子就飛了出去,而滾石們也絲毫不停,如快刀切入干酪,將進來的涼人們斷為兩截。但也不停止,徑直撞破柵欄,一直沿著石道上滾了下去,在石道旁守著的涼人措不及防,直接被滾石壓成了肉泥,直到坡下約五十余步的地方,滾石們才停下來,它們在泥地上刻下了不深不淺的坑道,坑道上的很快涌起積水,泛著或深或淡的血色。

  這一下下來,涼人士氣與陣型大壞,張遼率部追殺在前,兩側的并人夾擊在后,一片殺聲震天,重打精神的并軍不分步騎,一起急涌而出。原本柵欄內和柵欄近旁的涼人,很快就被淹沒在并人反擊的洪流之中。如果有少部分人能活下來,也彼已成為并人的俘虜。

  可憐傷重無法動彈的張苞,不知是被滾石壓成了肉泥,還是流血過多而死?若果真如此,就實現了出行前大家死在馬上的誓言了。

  本來涼人前來多有騎兵,曠野作戰本合心意。無奈的是此時馬匹不聽指揮,其龐大的體型,結果卻成了負擔。居前的湟中義從聞名天下,此時被沖的七零八落,反倒成了狂蜂般殺出的并人的獵物。雖然沒有準備更多的滾石,但并人信心由此大增,繼續朝潰亂的涼騎窮追猛打。此時如果不能重整隊伍,挽住頹勢,涼軍必將大潰!

  在這種危難時候,也不用賈詡多言,李傕明白,是到了自己親自振奮士氣的時候了,在北面的徐榮軍也遭到了如此情景,他看見徐榮的建威旗幟已經打了出來,直接往柵欄奔去,顯然是要身先士卒,他自己也必須如此。

  他下望樓戴上兜鍪,翻身上馬,沒有多余的言語,只是大喝一聲,拔出斫刀,單騎便催馬沖向前線。

  原本親信們在望樓下等待李傕發令,此時卻見他單騎入陣,有些不知所措,賈詡也走了下來,扛著大旗對他們道:“能殺敵否?”親信們血往上沖,紛紛也策馬朝李傕追去,如狂風般呼嘯而出。賈詡所擎的軍旗,不是李傕的旗幟,而是董卓還在涼州征戰時,好用的黑底隴山黃馬圖,此時旗幟迎風招展,好像黃馬在風雨中奔馳一般。

  這支百余人的騎兵,翻起草皮濕泥,如一支離弦之箭,很快奔至奉正塬上,逆著并人的攻擊和涼人退卻的方向飛速向前。在同退卻的騎兵交錯而過的時候,有人立身大喝道:“你們逃走吧!都等著被這些并狗挫骨揚灰吧!”說罷飛馬掠過。

  很多其實見狀,擔起倍增,紛紛撥轉馬頭,跟隨著朝主帥入陣的方向沖去。四周遠處的涼州其實看見軍旗飛奔入陣,都大驚道:“是將軍沖陣了?”他們原本對突發的混亂局勢不知所措,產生了猶豫與害怕。此刻見黃色駿馬入陣,頓時明確了方向,無非就是與主君一起入陣廝殺,什么生死,都一股腦拋于腦后。更多的人集合起來,向并人發起反沖鋒。

  轉瞬之間,局勢又發生了反轉,呂布在城上看戰事情形,柵欄的東北兩面都已經千瘡百孔,眼看是阻擋不了了,若是繼續接戰,己方沒有地利,陷阱也用的七七八八,實在沒有優勢。再糾纏不能脫戰,后面便難以繼續堅守,于是下令說:“今日已小勝,鳴金收兵吧!”

  隨著休戰之音的響起,城門打開,并人們拋下一堆尸體,紛紛進入城內。在最靠近城門的徐榮與李傕也知道,此時并非攻城的好時機,于是適時休戰,一邊拔除柵欄,一邊為同袍收斂尸體。

  到了晚上清點人數,這一日的損耗出乎所有人預料,并人死傷三百余人,而涼人或死或俘五百余人,還有六百余人傷重不能作戰,輕傷者無數。雖然千余人的損失在涼軍中不到百分之一,但沒有任何人再敢輕視呂布部。

  晚上軍議時,便是對呂布最為輕視的牛輔也不禁感嘆:“此城非同小可,非全力不能取之。”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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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