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季漢彰武 > 第四章 夢
  陳沖回到長安后,隔日派人再去昆明池,希望再去尋找那位瞎眼老人,順便再搜查周遭,若有如老人一般在昆明池隱居獨生的,都一樣遷移出來,將他們另尋他處安置,而后再著手修繕。

  派去的人確實找到十余家隱戶,但唯獨未找到那養大狗的瞎眼老人。陳沖起初以為是他們不識得路,便又專門讓田昭走了一趟,但田昭也未能尋得,只說春雨綿綿,道路難行,蘆葦遠看茫茫一片,又無小道與標記,實在不知該來往何處。

  之后他們又找了幾次,仍是不知所蹤,那日的經歷好像是一場幻夢,但去的每一人都還分明記得。于是他們私下說,怕不是遇到了哪個仙人,為使君昭示大道呢!陳沖卻叫他們嚴守口禁,不許將此事外傳,只說這是無稽之談。

  但這一夜,他卻朦朦朧朧地做起夢來。半夜醒來,汗水濕透了衣衫,口干舌燥,只能聽見身旁妻子悠長的呼吸聲,他心緒慢慢地穩定下來。回想剛才的夢,幾乎記不清任何片段,只是恍惚記得是個噩夢,四處都是火光,刀斧聲。他重新躺下來,思前想后,久久不能入睡。

  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發現自己在陘山子產廟的門前,周圍空無一人。雖然自己身穿素色儒服,頭戴綸巾,腰懸青釭劍,已是成人,但他還是選擇踩了進去,給子產祭祀行禮。

  等他鞠躬起身,身邊場景忽然一變,成為了潁川家中的大院中,眼前一人走過,他看過去,那不是在青州之亂時失蹤的伯父陳紀嗎?陳沖有很多話想跟他說,于是趕緊追了上去,但陳紀根本看不見他,只一直往前走,直直撞到了一堵墻上。陳沖來不及多想,緊跟著也撞了上去。

  眼前一黑一灰,又慢慢地亮了起來,伴隨著一個人影漸漸清晰,陳沖定睛看去。眼前有一老者正襟危坐,穿著一身簡樸的麻衣長袍,手里斜握一根鶴杖,頭發早已全白了。他慈祥地看著自己,正是自己辭世近九年的祖父陳寔。

  陳寔問他:“這些年來,有沒有吃苦?”

  陳沖將左手握進袖筒內,輕聲搖頭說:“還好吧,比孫兒想像得簡單。”

  陳寔嘆了口氣,對他說:“若是太苦,不要太為難自己,但盡力便足矣。”

  陳沖故意露出輕松的神情,安慰祖父說:“孫兒向來隨意,哪里會做得這許多。”

  陳寔的神情卻異常嚴肅,他用鶴杖輕輕敲了一下陳沖,說道:“大難就在這兩三年間,不要自作聰明,多為自己想想,活下去才能做事。”陳沖還未反駁,就又聽祖父繼續說:“你身負火德,自為炎漢真龍,已是亢龍有悔了,接下來不得不潛龍在淵,不要氣餒!”

  陳沖一懵,還未追問,眼前之人忽然變成了張角,他與自己擱著一個燃燒著的火盆。張角變得年輕精神了許多,遠沒有他親見時的那般衰弱,他的眼神中透露出黝黑色的光彩,仿佛有攝人心魂的魔力,而非是死亡前的絕望與無力。

  張角手里拿著一道符,他把符紙扔到了火盆之中,符紙劇烈地燃燒著,升起絲絲清白色的細煙,火盆中的火竟離奇地低暗下來,周圍的天色也隨之黯淡。

  張角看著陳沖,笑道:“我的棋下完了,該你下了。”

  這竟是棋?陳沖驚疑不定地望著眼前這火盆。他看著周遭越來越暗,越來越黑,心中離奇地產生了一種心絞的痛感。但他卻不知怎么下,隨著天色的黯淡,是他的意識越來越消沉,他看不清張角,也看不清自己,他喃喃道:“什么是棋子?”

  冥冥中有個聲音響起,起初非常小,但很快便響若雷霆,那聲音對他咆哮道:“你就是棋子啊!”

  他又看到一個年輕人從黑暗中走來,陳沖覺得那眉眼像年輕時的自己,那年輕人對他說道:“如果你眼中還有黑暗,那定然是你不夠光明。”

  是啊!我就是棋子!陳沖恍然大悟,他用盡最后的力氣,將手伸向最后一點火焰。指尖觸碰焰苗的剎那,火焰如同遇到了柳絮般,如同蛟蛇似的躥上他的手臂,緊接著蔓延到他全身,轉眼化作滔天的焰浪,陳沖的眼前頓時變為紅色。

  也不知過了多久,紅色又緩緩褪去了。陳沖有些詫異,他想再動作,卻發現自己已沒有了軀殼,什么也動不了。

  一個瞎眼老人走到火盆前,俯視著這堆灰燼,他嘆道:“你還是要這樣選嗎?”

  陳沖問他:“你是誰?”

  瞎眼老人說:“我是你。”

  “我?你怎么會是我?”

  “每個人的命運早已注定,只是很多人不可能知道罷了。但有極少數人,或者人在極特殊的時候,會突然眼前閃過亮光,在此一刻,可恍惚感知到自己注定的命運。”

  “現在我感知到了?”

  “現在你感知到了。”那瞎眼老人問陳沖說:“能告訴我緣由嗎?我想不通你這么選的理由。”

  陳沖沉默少許,他笑道:“沒有理由。”

  瞎眼老人注視他少許,感嘆道:“是不能說的理由啊!”

  “不是。”陳沖說:“我有機會這么去做,這就足夠了,其它的沒有必要再問。”

  “這就是答案?”瞎眼老人驚訝道,他隨即又笑了,回道:“確實是個很好的回答。”

  正說到此處,外面塵土騰天、人喊馬嘶,漸含兵器鐵甲撞擊之聲。正不解之際,見翼德口含利箭渾身是血地跑過來,含糊不清地喊道:“夷陵敗績,大哥生死不明,東吳已經打進來了!”

  “夷陵敗績?怎么可能!”陳沖一睜眼,這才夢中掙扎了出來。

  外面天色朦朧,仍舊黑著。蔡琰朦朧地睜眼,扭過身疑惑地看著他,問道:“庭堅,怎么了?”陳沖笑了笑,只讓蔡琰繼續歇息,自己卻再也睡不著了。

  他披衣起來去側房中看次子。去年二月次子出生,陳沖給他取名叫陳璋,小字阿稚。奶娘仍沉沉睡著,但陳璋一聽門外的動靜,當即便醒了。他不似陳時幼時,很是聰明懂事,只是張著手看著自己,圓溜溜的眼睛泛著笑意。

  陳沖逗弄了片刻,心態緩緩平和,轉而去小筑中批閱案牘。這些時日里,雖然沒什么大事,但是不斷有名士自關東而來,陳沖貴為司隸校尉,卻不能不接見,以至于很多河北軍情暫且沒有批復。

  最記掛在陳沖心中的是烏桓生亂。

  為抵御軻比能與袁紹的南北夾擊,公孫瓚在撤回幽州后,首要之事便是擴招新軍。但彈汗山一戰,公孫瓚損失三萬余匹良馬,一時間難以彌補,無力重建騎軍,于是他便遣使漁陽,與烏桓單于蹋頓聯系,欲索取一批烏桓馬匹。蹋頓本就不喜公孫瓚,加之此前東部鮮卑襲擾盧龍塞,烏桓亦有傷亡,便不允諾。

  這使得公孫瓚極為不滿,他對田楷等人說:“我乃天朝諸侯,又是北疆牧首,蹋頓之意,是以為我敗退一陣,便不敢殺人耶?”于是私下派人打聽烏桓牧場所在,得知平谷烏桓處有八千匹良馬,公孫瓚當即不問自奪,蹋頓得聞后,心中更是南人,于去歲八月起兵反叛。

  自烏桓內附以來,代郡、上谷、漁陽、北平、遼東、遼西諸郡皆有烏桓定居,眾有百萬,并不遜色于南匈奴。此時蹋頓反叛,頓時燃起幽州大半烽火,東至昌黎,西至高柳,平谷以北,白檀以西,盡是烏桓劫掠之地。

  而四月下來,公孫瓚東征西討十余戰,雖每戰皆勝,但也只是勉強平定了代郡與上谷,距離靖清難事仍是遙遙無期。這時候又傳來消息,說冀州袁紹與漠南軻比能正調兵遣將,有蠢蠢欲動之象。

  如何處置此事呢?陳沖沉思少許,心想任由公孫瓚如此下去,幽州的局勢只會持續惡化,但做為幽州牧,又不能倉促免職。還是要效仿對兗州的處理,逐漸分權更為妥當,想到此處,陳沖開始寫復批文,令公孫瓚暫停攻勢,固守薊縣左右。

  手中信寫罷,陳沖又準備今日的表文,令尚書臺商議重設護烏桓校尉一事。寫到一半,陳沖念到如今烏桓日漸壯大,以校尉之職恐怕難以服眾,或許該將校尉升為中郎將,以顯示朝中重視。他這么想著,將手上的表文扔下,又取了一張重新寫。

  等將手中事忙完,天仍舊蒙蒙亮,離大明估計還有半個時辰。陳沖心中一動,干脆穿了身便衣走到前院,獨自一人沿著府墻漫步。

  春風熏人,柳葉飄搖,空氣中自帶有一股芳菲,吹得他精神稍振。因剛剛破曉的緣故,周圍的事物都處在一種有層次的灰藍里,這又使得陳沖心中稍稍有一種寧靜,一邊聽著自己的腳步聲,一邊回想著夢中的事情。

  是啟示?還是真是一場純粹的夢?陳沖沒有答案,但心里也放不下。

  少頃,眼前飄過些許黃色的亮光,這讓陳沖回過神來,轉身打量,自己竟到了治中曹前,他忽然有一種莫名的感覺,似乎是有一股自然而然的神力,在背后輕輕推動,使他打開屬門,邁了進去。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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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獸師?